孔安槐是真的心情愉悅。
笑眯眯的吃完了夜宵,又繼續笑眯眯的跟在喻潤後頭回到宿舍。
刷牙的時候還輕哼著歌。
喻潤終於忍不住,大手伸出來在孔安槐頭上敲了一下:“你在傻樂什麼東西!”
孔安槐縮著頭,咬著牙刷繼續笑,兩眼彎彎,亮晶晶的像是一隻狐狸。
喻潤宿舍其實還是有女廁所的,就和男廁所盥洗室一牆之隔,隻是平時不用就用來堆放雜物。
喻潤問門房拿來了鑰匙,搬搬弄弄幫孔安槐清理出一個隔間,洗澡上廁所的都齊了。
“我就睡一個晚上。”孔安槐忍不住提醒他,真不用這樣大費周章,她也不會在這全是男人的地方洗澡。
被孔安槐笑眯眯調戲了一晚上的喻潤粗聲粗氣:“你再不滾去睡覺我就跟你一起進房間了。”
他今天腦內已經不純潔了好幾個小時,結果談個戀愛還要等一周。
情|趣浪漫都夠了,但是他真的被孔安槐這笑撩撥的渾身燥熱,恨不得晚上去岩壁上趴著吹風。
孔安槐臉紅紅的進房間,關門之前很認真的叫住喻潤。
滿腦子胡思亂想的喻潤對於自己在這樣關鍵時候被叫住刺激的眼睛都紅了。
“就算……一周以後,你也不可以跟我一起進房間。”聲若蚊蠅但是口齒清晰。
說完之後就立刻關上了門。
留下喻潤一個人站在走廊裏,頭靠著門戰了半晌,才輕笑一聲站直,轉身走到旁邊的房間。
鬧哄哄是一定的,隱約的還聽見喻潤帶著笑答應請客的話。
***
孔安槐感覺自己的臉仍然燙的厲害,她躺在喻潤的床上,耳邊是喻潤在隔壁房間隱約的調笑聲。
她今天好像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二十二年來唯一一次動心,就被對方逮了個正著。
感覺,真的很奇妙。平時隻是覺得叛逆外加戾氣橫生的人,今天隻是坐在那裏,她就忍不住去看他的臉。
喻潤的五官,分開看都一般,但是合在一起就有了不一樣的味道,皺眉的時候很凶,笑起來的時候很陽光,兩眼濕漉漉的跟她賣可憐的時候,又會像一隻流浪的小狗。
他個子很高,跟她一樣,偏瘦,因為戶外運動,所以皮膚一直是偏黑的古銅色。
剛才吃燒烤的時候,自己的手在日光燈下和他的手碰在一起。
一黑一白一大一小,畫麵和諧的她現在就想學鄭雁青一樣抱著枕頭在床上滾一圈。
她真的帶著笑意滾了一圈,然後眼角看到喻潤放在床頭的英文教材。
身體停住,笑容淡去。
初嚐到兩情相悅的感覺太美妙,美妙到她忽略了現實。
喻潤兩周後就要出國,他們如果真的要在一起,隻有一周的時間。
而且,喻澤會答應麼?她父母呢?
還有最最關鍵的,關於喻潤的職業,她的立場一直和喻澤是一樣的。
站在外人旁觀的角度,她會覺得攀岩很帥氣,喻潤忠於夢想的眼神很動人。
但是如果,喻潤變成她的男朋友。
人生地不熟語言也不通的去了國外,做的還是攀岩這樣危險的職業運動,萬一出現意外,受傷了都是運氣,她這段時間被喻澤嘮叨的簡直覺得國外那些極限攀岩的家夥最終歸宿都是摔死。
隨便搜一搜都是一大堆的相關新聞。
孔安槐歎了口氣,睜著眼看著上鋪的床板。
就算一切都不行。
可她還是喜歡怎麼辦?
喻潤是個不容易被動搖的人,她也一樣,所以哪怕分隔兩地,現在通訊那麼發達,每天視頻一下,對於他們來說,維係感情應該足夠了。
至於攀岩,說服一個人改變夢想這樣的事情,孔安槐自認做不出來,而且要說服的人是喻潤,那恐怕將會是一場曠日持久的鬥爭。
但是好在,他們都還年輕。
年輕,就總是可以擁有無限可能。
孔安槐又翻了個身,嘴角消失的笑意再一次揚起,這一次,帶著點倔強。
她一直以為自己的人生就這樣波瀾不驚了。
甚至想過,如果談感情,她八成會選擇讓父母給自己找個條件都合適的相親處處看。
所有事情都列在計劃表上,盡在掌握的日子,過的雖然沒有驚喜,但是平平順順的也是一種福氣。
可是,她還是遇到了喻潤。
一個存在感巨大的意外。
她閉上眼睛之前,腦海裏還都是喻潤懊惱的耙頭發的樣子,他似乎很喜歡她。
這樣的認知,讓她覺得自己剛才想的每一個逆境,都可以綠燈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