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時候敢罵過你。”眼淚還掛在臉上,喻澤嗓子瞬間大了,“我對所有人都口不擇言過就對你從來沒有這樣。”
“你現在是破涕為笑還是惱羞成怒?”孔安槐哭笑不得,“而且我們跑題了。”
“……我不要聊杜時的話題。”喻澤開始耍賴,這段時間好不容易看到孔安槐終於願意對她和顏悅色,精神一下子鬆了下來。
“不行,我明天就飛陽朔了,早上還得去我媽那邊,今天下午一定得把這事解決了,而且你得幫我做件事。”孔安槐拽住想往沙發上躺平的喻澤,“你要是現在情緒恢複了,我就把章天成喊進來,我要做的事得他幫忙。”
喻澤迅速坐直,氣得想掐死她:“你半小時前才告訴我我自己的爸爸在外麵有私生子,就不能給我點時間緩緩?”
“因為我後麵要說的話更不好聽,我需要章天成在邊上坐鎮。”孔安槐已經站起來去開門,“前麵的事情是隱私,後麵的事情我們兩個搞不定,而且我不能時時刻刻看著你,得讓他來。”
“……你還有更不好聽的?”喻澤簡直想要一睡了之。
“所以我男朋友很偉大,那麼大壓力一個人扛了那麼久。”孔安槐接的很順口。
“要點臉……”喻澤砸過去一個枕頭。
她們倆好久沒有這樣打鬧了,很有默契的,盡量讓氣氛輕鬆。
她早有預感,這一次的事情不會輕鬆,章天成一直瞞著她,孔安槐甚至拋下喻潤一個人從陽朔飛回來。
已成事實的東西,總是得接受的。
但是她沒有想到事實比她想象中的更難接受。
孔安槐在說的時候一直在看她的臉色,而章天成,從進來的那一刻就很沉默,摟著她仿佛下一秒她就要四分五裂。
“我……也沒有你們想的那麼脆弱。”喻澤越來越不安,自己的爸爸,除了家暴,除了第三者,居然還利用職務之便收受賄賂。
那些房產信息,她完全不知道。
她一直以為,父母生性節儉,對她經濟上大方,但是他們自己經常一件外套穿好幾年,這樣省吃儉用的錢,留下來給不聽話的喻潤作為創業基金。
所以她在喻傑濤查出肺部陰影的那一刻,覺得拒絕了回來探視的喻潤簡直是大逆不道,父母打孩子,在中國的家庭裏真的太常見,她長大了就不再被打了,喻潤為什麼仍然懷恨在心。
她腦子裏甚至有每年過年,她爸爸把送禮的人轟出去的記憶。
結果,都是假的。
那一串的房產列表很無情的告訴她,喻傑濤哪怕再做十輩子的教授,也賺不了那麼多的錢。
而孔安槐的欲言又止,讓她知道,這居然還不是終點。
“一次性說吧,死也就死那麼一回。”閉上眼不想再看孔安槐的表情,“你們不用顧及我的想法,這事你們不說,杜時也會說,我寧可從你們這裏聽到。”
孔安槐最終沒有忍心,最後那一段是章天成說的,他說的內容,比喻潤說的清楚很多,有理有據。
喻傑濤每隔一年,都會在自己帶的研究生裏麵選擇潛規則對象,方式很簡單,尋找那些希望畢業後留下的研究生,鎖定兩到三個,短信給她們希望她們晚上十點到他的辦公室重新過一遍論文,到的人就算是默認了潛規則。
因為間隔時期長,喻傑濤看人的眼光又毒辣,這麼多年來,這件事居然從來沒有外人知道。
直到兩年前,喻傑濤潛規則了一位富三代的女兒李念文,當初看上她的原因應該是因為她非常明確的願意不擇手段往上爬的欲望。
但是喻傑濤沒有想到,李念文的往上爬,看上的不是留校的名額,看上的是喻傑濤身邊的位置,她要求喻傑濤離婚,否則會公布他和她之間的視屏。
喻傑濤自然是不肯的,並且迅速的讓李念文明白了,什麼叫做薑還是老的辣。
校園內網論壇上,一下子冒出了很多新號發的帖子,聲稱自己和某某教授睡過,並且還放出了照片。
各種各樣的照片,人臉都打了馬賽克,然後在引起足夠關注之後,發帖的人突然“失手”發了一張高清大圖,忘記了馬賽克。
群眾嘩然。
真正潛規則了她的喻傑濤,在這一波輿論裏麵完勝,沒有人再相信李念文的話,李念文第二年就辦了退學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