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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來沒有用這麼糟糕的工作狀態工作過,給小幺回了一句暫停,拿出手機劈裏啪啦的開始打字。
一開始下意識的想解釋她叫上章天成幫忙的原因,打了一堆字之後又全部刪掉,覺得這事必須當麵說才行,然後就又開始發呆。
想了半天打出一行:“為什麼隻回了一個字,標點符號都沒有?”咬咬牙直接點了發送。
有點幼稚,但是她還真的一直在介意這個。
這回手機很快就響了。
孔安槐臉一熱,手忙腳亂的接了起來。
“為了給你打這個電話,我厚著臉皮頂著幾十個人的白眼假裝自己鬧肚子……”喻潤的聲音帶著笑,“剛才跟章天成聊的太久,不太好意思再在會上拿出手機,那個好字還是偷偷摸摸盲打的。”
“……哦。”孔安槐咬著嘴唇感覺好窘。
“我下次盲打的時候記得給你加個標點。”喻潤聲音還是帶著笑。
……
好像沒生氣的樣子,是自己腦補過度了。
“你開會去吧,我就是無聊了……”聲音輕的自己都覺得心虛。
“不急,說了拉肚子了,我還能再拉一會。”喻潤的聲音聽起來笑意越來越濃。
……
孔安槐幾乎能想象到喻潤現在揚著嘴角挑著眉的樣子,窘意更濃,索性不說話了。
“我喜歡你這樣。”喻潤的語氣柔柔的,帶著滿足,“有疑問了不開心了就直接問,我喜歡這樣。”
“……這樣很丟臉。”孔安槐按了按自己已經完全紅了的臉頰,皺眉頭。
“我喜歡。”喻潤一字一句。
……
“你去開會!”一個電話撩撥的她口幹舌燥,掛電話的時候眼底終於有了笑意。
離不開這種事真的是相互的,她不像喻潤這樣喜歡說出口,但才分開一天都不到,心裏就已經開始想念,想到晚上他回短租房裏孤零零的一個人,心裏就悶悶的。
再次拿起筆記本開始工作,這次終於找回了一些狀態,隻是在等待小幺回複的時候,腦子會不自覺的開始計劃,他們兩個,以後要怎麼樣才能不用相隔異地。
其實她的工作隻要有網就能做,喻潤去哪她就跟著去哪似乎也不錯。
就是不想他一個人。
手機又震動了一下,孔安槐低頭,是喻潤的短信:。補一個句號,盲打了好久。
眉眼彎成月牙。
真的是個傻子……
***
喻潤的會開到很晚,回到短租房第一件事情就是解開身上襯衫的扣子拿出手機。
幾分鍾前才打過電話報平安,孔安槐掛電話的時候說要去洗澡。
手機壁紙是前幾天偷拍的孔安槐側麵,一如既往的安靜,低著頭在研究他剛燒好的油燜筍,眉心微皺,有點孩子氣的抗拒。
今天一天很累。
張教練從他回國那一天開始就一直勸他在國內多走動,把自己在國內攀岩的名氣打出來,對岩館對他的未來都有好處。
他知道張教練是為了他好。
但是這種掛著笑對各路領導寒暄應酬的活,他一直做的很差,偶爾還會因為太直接得罪人。
穿著正裝坐在吹空調的房間裏就覺得渾身不自在,襯衫靠近脖子的扣子像是要把自己活活掐死。
但是他還是想要試試。
現在生活已經不是隻有他一個人了,本來這幾年獎項的廣告的錢加上岩館現在的收入,衣食無憂是毫無問題的,但是他總忍不住想給孔安槐更好的。
起碼要穩定一些,不用經常飛來飛去。
哪怕這樣會變得離岩壁越來越遠。
又低著頭看了眼手機上安安靜靜的孔安槐,眉心的煩躁消散了不少。
章天成的想法和他不謀而合,喻傑濤和杜時的事,應該近期就能真正結束了。
他本來想的計劃,因為顧及了太多人,到最後隻能把自己當成靶子,他對孔安槐隱瞞,是因為知道她一定不會同意他這樣做。
結果這個女人,在其實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幫他解決了大部分的麻煩,搞定了他最頭痛的喻澤,直接就解決了他對喻家唯一放不下的牽扯,拉上了章天成,他之前控製起來有些吃力的網絡輿論這塊就瞬間變得不是問題。
章天成今天聽了他的計劃後隻有一個結論,孔安槐不可能不管,孔安槐介入了,喻澤也會一起進去,然後他也會跟著進。
多米諾骨牌一樣,他就突然多了好多幫手。
不用顧及喻家,不用自損三千,讓他和紀堅哲這段時間一直疲於應付的杜時,突然就變得不是問題了。
這種體驗很新奇。
那個安安靜靜的女人,從承諾不會再讓他一個人開始,就一直在履行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