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1 / 2)

也可以通過這樣的安慰,而傳達給每一個掙紮求生的人。

她帶著那種祖母式和藹微笑拍拍別人的背的時候,其實——給人無限安心的感覺,就像其實什麼事也不會發生——

岐陽偶爾抬起頭來,看見那樣的氣氛,就會莫名其妙地呆一下,然後繼續做事的時候,他就會忘記,剛才他到底是弄到哪裏了。然後——顯然他又怪在神歆頭上,全部都是她不好,那麼無聊的人,昏都昏了,拍什麼拍?難道他要死了,你拍一拍就可以救回來?

聖香一邊救人,一邊不忘拿出他的折扇來扇涼。“嘩”的一聲,打開折扇,他扇了幾下,遮住自己嘻嘻一笑,岐陽的偶爾的失神,他當然看在眼裏,“Hecan’terasetheincidentfromhismemory(他難以把這件事從他的記憶裏抹去).”他自言自語,順便賣弄了一句英文——這是他最近學的,上大學,雖然他是不在乎文憑的,但是英語是要上的,四級六級要考的——聖香一向毫不懷疑地相信自己很聰明,顯然,無論什麼都難不倒他,即使是這種“蠻夷鳥語”也是一樣。

岐陽抬起頭來,語氣怪異地問了一句。“Pardon?”

“啊?”聖香沒有想到岐陽的耳力這麼好,這麼遠也聽到,幹笑了一下,“Nothing.”

“Really?”岐陽明明就已經聽見他在說什麼,“Iwouldn’tdothatifIwereyou,unlessyoulikeplayingwithfire(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那樣做,除非你想玩火。).”他哼了一聲,不過他也不是真生氣,聖香有多麼無聊愛玩,他又不是不知道,在學校裏的緋聞又不是沒有,難道在這裏和一個古代尼姑有什麼電火花?笑話!他似笑非笑地看著聖香,“看來我真是小看了你,去了幾年,英語似乎學得不錯。”

聖香有不詳的預感,幹笑兩聲,“沒有啦。”他可是很少有這麼謙虛的。

岐陽看了他一會兒,丟給他一句:“Dubistdoof(你無聊).”然後挑釁地揚眉。

“啊?”聖香完全聽不懂,繼續幹笑,想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詞,“那是什麼?”

“德語。”岐陽丟給他一句幾乎可以哽死他的話,然後得意地看聖香一張玲瓏臉變成苦臉。

“在我的地盤,請說話好不好?”聖香苦笑,“我現在知道岐陽師兄絕對不是好欺負的,我錯了好不好?”他差一點忘了這個一到學校就有人四處追的男人是什麼樣的角色,岐陽的外語是極好的,他竟然在岐陽麵前炫英語?失策失鉑聖香臉上做苦臉,“啪”的一聲收起折扇,似乎灰頭土臉,但心裏暗暗下決定,下次學一門什麼古希臘嘰裏咕嚕語來整回他,聖香少爺是神聖不可侵犯的,這個在他老子給他起名字的時候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岐陽自然不知道他這一句話激起某人研究古代語言的“熱情”,隻是繼續救人,忙忙碌碌。

神歆一貫她的好作風,不關她的事,決不好奇;不了解的事情,絕對不問。

和這樣的女人在一起,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岐陽甚至想,即使他開了汽車來到這裏,她看見了隻怕也是不會驚奇的——就當沒看過,她臉上除了和藹,沒有其他表情!

一連五天,他們三個人幾乎沒有合過眼,輪流照看那僥幸活下來的那三十五個太監。條條都是人命,人到了生死邊緣,貴的、賤的,都是人命一條,掙紮救生的淒厲,可以喚起任何人的作為“人”的最基本的感情。

幸好有三個人!否則,是照看不過來的,雖然聖香到了後來有一點頂不住,但是好歹,五天過去了,靠著強力的抗生素和對症的輸液與電解質平衡,神歆的銀針與岐陽的正確的針劑,這三十五個人活了下來。

五天,就靠著外麵的人把食水放在殿門口,然後岐陽去拿的辦法,勉強度過——他怕外麵的人也被感染,那麼,他一時之間是找不到這樣多的鬼臼來救人的,更何況,鬼臼脂素本不是一種標準的,可以像青黴素那樣用的藥物,它的副作用也大,這樣拿來救人,是不是對的,岐陽心裏也毫無把握。

所以絕對不可以讓感染發生,他寧願隻有三個人在裏麵冒險,不願牽連更多的人。

“聖香——”岐陽雖然武功不怎麼樣——他到這邊五六年,聖香不是沒有教過他武功。但是武功這種東西,卻不是憑著聰明三下兩下就可以學會的,要苦練,要天分,還要有漫長的時間——岐陽沒有,他的大部分時間都在讀書考試,空去紮馬步練武功?而且他懶得要死,也根本沒心練什麼武功,反正聖香啦,容隱啦,什麼聿修啦,個個都厲害得不得了,打架的事情哪裏輪得到他?他的武功雖然不好,但是體力好,籃球足球樣樣精通,所以挨個五天幾乎不睡,他也是混得下來的。

但是聖香不同,聖香的心髒應該是所謂的“竇性心律過緩”,就是每分鍾心律在60次以下,這其實不算是心髒病,隻能說是心功能不太正常,存在著引起嚴重心髒病的可能,但是聖香武功好,身體也不錯,所以根本不算什麼毛病,隻不過聖香少爺喜歡叫苦而已。但心功能不好畢竟是不好,五天下來,他就有一點疲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