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何嚐不是一樣在折磨我?你明知道為了琪琪,我什麼都願意去做的!可是這樣的你和我怎麼能夠結婚?我媽在天上看著呢,她不可能接受的,不可能……”
她想得頭都要爆炸了,喉嚨哽得死死的,這種一而再再而三的情緒崩潰已經超過了她能夠承受的範圍。
蔣鳳麟猛地站起來,來到她的麵前,逼她和自己對視,她別開眼不肯,他就不由分說地把她拉到懷裏重重吻了下去。指尖穿過她的長發,讓她和自己貼合無間,唇齒相依,胡渣刺痛了她嫩薄的皮膚,帶來酥|麻的感受。
這個吻好像要毀天滅地那樣的深沉。
他咬著她的唇低語:“如果會有報應,那就都我一個人承受好了!”
一切都交由他來贖罪,隻求給他機會挽回。
連翹直到離開了蔣鳳麟的公寓,大腦還是一片空白的,她說她想一個人考慮清楚,他就送了她回家。
可她知道這件事不可能考慮得太久,萬一拖久了出了新的狀況,到時候就不是蔣鳳麟的問題,而是她的了。
琪琪還在蘇琳那裏,回來之前跟她通過電話,聽聲音就知道她們把她照顧得很好,蘇琳家是在一個國企的舊職工大院裏,雖然是老房舍,不過左鄰右裏的關係很好,孩子們又多,琪琪去那裏不愁沒人陪她玩。
總比在家裏好,隻有玩偶是她的玩伴,賀駿馳一離開,她就更寂寞了。
連翹拿不定主意的時候,第一個想起的是賀駿馳,她猶豫了很久,才給他撥通了一個越洋電話。因為剛做完手術的關係,他有好長一段時間都要在美國休養,古明芳也一直在那邊陪著。
這次是賀駿馳本人接的電話。
“Hello?”久違的賀駿馳溫和暖人的聲音。
連翹低聲說:“駿馳,是我。”
“小翹?”賀駿馳的語氣帶著一點點幾不可察的上揚。
“怎麼是你接電話,會不會吵到你休息的?”
“不會,我還睡不著,你呢,這個點數,吃過飯了嗎?琪琪在幼兒園吧,不然也能跟她說說話……”手術的傷口每天都會疼,就算睡著了也時不時會醒,何況他一天到晚基本都躺著,也不分白天黑夜了,日子枯燥乏味得很。、
“她沒有去幼兒園,在小姨家呢,發生了一點事情。”連翹欲言又止。
賀駿馳卻緊張起來,連語氣都變了:“什麼事?快告訴我!”
“你別急,注意身體。”連翹又覺得自己做錯了,讓一個病人擔心不是更遭罪嗎?
可既然說開了,她也隻好繼續說下去,賀駿馳就在大洋彼岸,透過電話靜靜地聆聽,可聽了以後,他又覺得隻能聆聽的自己很無用。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連翹把自己的苦惱都倒了出來。
賀駿馳刻意將語氣放得更輕鬆:“無論你怎麼選擇,要不要搬,那房子都會是琪琪的嫁妝,不會跑的。”
連翹哭笑不得:“我是讓你幫出主意的,不是來打趣我的。”
賀駿馳想了想才說:“其實我來美國之前,跟他見過一次麵。”
“去見蔣鳳麟?我知道,我還知道你還把家裏鑰匙給他了。”連翹最不能理解這點。
“和他談了以後,我認為他能把你和琪琪照顧好。小翹,你或許該再相信他一次,他也許已經為你改變了。”
“你讚成?”連翹喃喃道。
“我隻是希望你過得幸福,其實你知道自己會怎麼選,不過想我支持你而已。”賀駿馳歎了一聲,他不敢說最了解連翹,可是她心裏怎麼想的,她一直裝著的人是誰,他卻很清楚,隻是一直沒有人遞階梯,讓她從自我折磨的最深處走出來。
連翹咬唇說著:“凡人凡人,果然煩人。不說我的,說說你,最近身體恢複成怎麼樣了?我在想找個時間排隊簽證,去看你。”
“好得很,大老遠的過來做什麼?等我好了就回去了,雖然恢複得慢,不過還是在好轉的,要不要讓醫生聽聽電話?”
“你又打趣我!就你和媽媽,我有些擔心。”連翹有顧慮是很正常的事,賀駿馳的身體不好,古明芳的年紀又大了。
“你忘了,婉瑜也在,她最近到了新的律師事務所上班,不過有空也會來看看我的,而且我在這裏還有其他同學呢!
“唐小姐?你們……”連翹遲疑了一下。
“我和你一樣,未來有很多種可能,不是嗎?”賀駿馳說得輕鬆。
讓連翹也深信不疑,也許真的,賀駿馳和唐婉瑜會有重新開始的可能,所以他才鼓勵她給機會蔣鳳麟吧?
可是。
一掛了電話,賀駿馳一直忍著的感覺就再也藏不住了,甚至還來不及下床就對著地上備著的痰盂嘔個不停。
這個術後反應一直沒有好轉,恢複得其實沒有他說的那麼理想。
本來在旁邊削水果的唐婉瑜把東西一放,馬上給他燙了熱毛巾擦臉。
唐婉瑜自詡見過那麼多的大場麵,再沒什麼能夠嚇到她,可是還是在第一次見到賀駿馳嘔吐的時候,差點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