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2 / 3)

宣王妃走後,太後怒氣衝衝的摔了一套茶具,把服侍的宮人內侍嚇得魂不附體,顫栗不止。

“都怪他,都怪他!”太後咬碎銀牙。

太後所說的這個他就是皇帝了。如果不是皇帝對宣王下毒,張英黎就沒有機會成為宣王妃。宣王妃之位應該是於雅猛的,於雅猛小事上雖然任性了些,大事上卻不糊塗,這樣的女孩兒才是太後心目中的宣王妃人選啊。張英黎這樣的算什麼呢?宣王要圖謀的是大事,她卻隻顧著小恩小怨,始終和雲傾不對付。

太後和宣王就算得不到燕王的支持,至少也要燕王保持中立,兩不相幫。燕王那麼疼他的小兒子、小兒媳婦,宣王妃如果和雲傾交好,對於太後、宣王爭取燕王隻有好處,沒有壞處,可宣王妃就是看不到這一點,這讓太後如何不氣?太後要的可不是這樣的孫媳婦,不識大體,沒有見識,小家子氣,這樣的宣王妃要來何用。

如果時光倒流,太後是絕不會聘張英黎為宣王妃的了。

太後懊悔不已,宣王妃也懊悔不已,“早知道雲傾會偷走殿下的心,我應該讓父親設法將雲翰林調出京城,不讓殿下看到她啊。殿下如果根本見不到她這個人,自然會一心一意會跟我好了。”

可惜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太後和宣王妃懊悔也是無用。事已至此,夫複何言。

太後已經吩咐了,雲家宣王妃不能不去。她實在不願單獨一人去雲家,可是宣王太妃也不喜雲傾,她沒有辦法,隻好去約興國公夫人。興國公夫人倒是欣然同意,“我本來就是要去的,咱們母女二人同行,再好不過。”

有興國公夫人陪著,宣王妃覺得踏實多了。

不過,到了雲家,跟何氏寒磣過後,何氏命雲傾出來道謝,宣王妃看到雲傾的那一刹那,還是難受了。雲傾出落得越發好了,秋水為神玉為骨,皎潔明徹,朝霞映雪,她一進來,整個廳堂登時明亮了幾分。

容色照人,說的就是雲傾了。

“家世背景平平無奇,也就靠著這張臉了。”宣王妃不無醋意的想道。

宣王妃是來添妝道喜的,心裏再不舒服,也少不了要說些吉利話。不過她也算有本事,明明應該是喜氣洋洋的話語,從她嘴裏說出來居然帶著股酸溜溜的味道,老陳醋一樣。

興國公夫人比她這個女兒老道多了,笑容滿麵把雲傾誇了又誇,“……也隻有令愛這般出色的姑娘,才能配得上四王子那樣的英俊少年,這兩人真是天生的一對,地造的一雙啊。”

雲傾不便再聽下去,行禮告辭。

她今天穿了件藕荷色的衫子,衣裳很漂亮,背影很美,帶著幾分仙氣。

宣王妃一直瞅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廊下,才收回目光,心裏醋意更濃。

憑什麼雲傾長得這麼好看呢?就因為長得好看,四王子願意聘她為妻,宣王得不到她,卻一直念念不忘。呸,男人果然沒有好東西,全是看臉的,遇著個天生尤物,不是丟了魂,就是失了態。

雲傾覺察到有兩道仇恨不滿的目光落在背上,卻渾不在意,迎著陽光,愜意微笑。

她就要成為陸晟的新娘了。這樣幸福的時刻,別人不滿的目光怎麼可能打擊到她、影響到她?她整個人都被快樂、美滿包圍了,那些不滿和仇恨根本擠不進來啊。

陽光燦爛,花香怡人,雲傾輕盈的轉了個圈,裙裾飛揚,秀發飛揚,心情亦是飛揚。

宣王妃是因為被迫要來添妝,所以悶悶不樂,心中鬱結,錦繡裏的雲五爺、方氏、雲儒等人卻是因為不能親自來給雲傾添妝,備覺懊喪,“雲家結了門好親事,偏偏我們不能去喝喜酒。唉,若是能去石橋大街,得結識多少達官貴人啊。”備了添妝禮命侍女婆子送過去,本人卻是不能到場的了。

程氏連添妝都不想,雲湍跟她商量這件事,她黑了臉,“雲傾不就是嫁了個燕王的四王子麼?什麼尊貴人物,值得咱們這麼巴結?你三哥沒良心,看不起錦繡裏,不和錦繡裏來往,我可不會熱臉去貼冷屁股,偏還要給雲傾添妝去。”

雲湍勸她,“三哥並非看不起錦繡裏才不和咱們來往的,隻是風水問題,暫時避避罷了。三哥三嫂就一個閨女,咱們人不去,妝也不添,像什麼樣子?”

程氏還是不願意,雲湍急了,“太後、陛下、皇後都有賞賜,我這做堂叔的反倒沒表示,你說這樣成話麼?你……你怎地年齡越大,越不懂事了呢?”

程氏怒道:“你懂事!所以你和小方氏弄出個孩子來丟我的人,敗我的興,壞我的名聲,對不對?”

提起小方氏,雲湍便訕訕的了,“那件事是我不對……”

他就算要納妾或是娶二房,也要程氏同意了才行。不聲不響的和小方氏生下個兒子,這是他對不起程氏,是他沒理,沒什麼好辯解的。

程氏占了上風,把雲湍好好的說了一通,說得雲湍滿麵羞慚,低頭無語。程氏越說越得意,“……阿佼是姐姐,姐姐還沒出閣,也不知雲傾這做妹妹的急什麼,這麼早便要出嫁。我是看不慣你三哥三嫂這樣了,反正他們也沒通知我,我隻當不知道。”

“你這是嫉妒雲傾。”雲湍挨了她半天說,見她最後還是不吐口,有點著急了,口不擇言。

“我嫉妒她?我用得著嫉妒她?”程氏差點沒跳起來,“她有什麼值得我嫉妒的?你倒是給我說清楚了!”

“你不嫉妒她麼?”雲湍冷笑,“燕王給三哥三嫂送回節禮,被你撞到了,你生生氣得暈倒啊。這件事當時傳遍了,人盡皆知,成為笑柄,你以為我不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