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哪裏等得了?可雲傾這一笑千嬌百媚,猶如天姿國色的穀雨花在十裏春風中搖曳綻放,美不勝收,讓他違拗這樣的美人,對這樣的美人用強,宣王終是狠不下心。
“你先隨我回府,將來我迎你入宮,立你為後。”宣王柔聲許諾。
陸旦不知時候悄悄溜過來了,見宣王正對著雲傾低聲央懇,不由的心中著急,“快搶了走啊,婆婆媽媽的等什麼?”
衛夫人、侍衛統領目不轉睛盯著宣王,若宣王敢有異動,便要不顧一切衝過去。
雲傾和宣王說著話的功夫,從皇宮的方向傳來隆隆炮火聲,宣王臉上現出焦急的神色,伸手想拉雲傾,“你快些跟我走!”
“你先進宮去,把皇位拿下來!”雲傾迅速向後退,鼓勵的看著他,明眸之中星光閃爍,熠熠生輝,“皇宮安定之後你遣人來接我,我堅決不去宣王府!”
有兩匹黑馬飛馳而至,馬上的騎士滾落下來,到了宣王身邊,小聲又焦急的說了幾句話。宣王臉色變幻不定,終於說道:“好,皇宮平定之後,我差人來接你。到時候你可不許再有推拖之辭。”
雲傾終於等於宣王這句話,但宣王不走,她便不敢大意,一臉認真的道:“就算進了皇宮,你也不能讓我落到張英黎手裏啊。她嫉妒我,一定會對付我的。”
雲傾這態度好似給宣王吃了定心丸似的,宣王笑容滿麵,“放心,我一定會保護你的,沒人敢傷害你。張英黎便是想動你一根汗毛,我也不許。”
他含笑凝視雲傾片刻,在侍從的再三催請之下上了馬,帶著他的衛隊疾馳而去。
待他走遠,雲傾捂著肚子,在一旁的石椅上緩緩坐下來。
“阿稚,你怎麼了?”衛夫人忙過來扶著她。
陸旦滿心失望,“這個宣王怎麼回事,大好機會也不把握,就這麼走了?”看看雲傾,看看衛夫人,看看侍衛統領,覺得燕王府每一個人都讓他失望。
“我暫時把他糊弄走了。”雲傾臉色發白,低聲道:“可他還會再來的,隻要他不死,便會再來的……”
這時雲傾真盼著皇帝得勝,別被太後、宣王、於家得了手。可外麵的情形她兩眼一摸黑,根本不知道哪一方占著上風,最後誰會取得勝利,絲毫頭緒也沒有。
衛夫人扶雲傾回去,和侍衛統領一起商量起突圍之策。侍衛統領親自出來查看一遍,回來時氣得破口大罵,“宣王這個混帳王八蛋,他放著正事不管,也不知用了多少兵力,燕王府被他圍了個水泄不通。”
衛夫人和雲傾心裏都涼刷刷的。宣王正是奪位的關鍵時刻,這時候不惜派重兵看住燕王府,這是得不到雲傾誓不罷休的架勢啊。
衛夫人咬咬牙,把雲傾拉到屋子裏,“阿稚你走吧,你進到暗道裏,宣王來要人的時候,我一口咬定你已經逃走了。”
“這樣會連累很多人的。”雲傾搖頭,“會連累您,會連累這府裏的幾百號人。宣王氣急敗壞,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衛夫人提起宣王便沒好氣,道:“你走了,宣王也就死心了。難道宣王真的瘋了麼,一定要和燕王府為敵?”
雲傾苦笑,“我還不知道我爹娘、韓伯伯、舅舅他們怎樣。若他們逃不出去,您也逃不出去,我一個人走了又能如何?他拿我的親人來威脅我,我一樣還是得站出來。”
兩人商量來商量去,沒有良策,雲傾腹中隱隱作痛,伸手捂住肚子。衛夫人慌了,“阿稚,你身體不舒服麼?”忙扶雲傾到床上躺了,讓她好好休息,莫要多思多慮。
雲傾疲倦已極,道:“宣王一時半會兒還平定不了皇宮的戰火,我先睡一會兒,等醒了再細細商議。”衛夫人柔聲道:“好孩子,你睡吧 ,睡醒了便好了。”雲傾眼睛已經睜不開了,輕輕嗯了一聲,沉沉睡去。
侍衛統領試過突圍,每回都被外麵的衛隊截了回來,傷亡慘重。
雲傾趁衛夫人和舒綠、自喜不注意,偷偷從箱子裏取出一個淡綠色的小盒子帶在身上。
那是一盒毒藥。雲傾這時已存了死誌,如果能逃走當然好,實在逃不了,她寧願服毒自盡,也不能真讓宣王玷汙了。
她心裏隻有陸晟一個,宣王便是離她太近,她便會生出厭惡之意,更何況和宣王生活在一起呢?宣王若以武力相逼,她寧死不屈。
皇宮那邊的炮火持續了兩天兩夜,到了第三天,終於平靜下來了。
“打完了。也不知誰輸誰贏。”衛夫人和雲傾心裏都沉甸甸的。
如果是皇帝贏了還好,如果宣王贏了,他遲早還要來糾纏雲傾。得不到雲傾,他是不會罷休的。
怕什麼來什麼,不久之後宣王便派了個年老的女官過來了。那女官個子高高的,瘦得不像樣子,神態言語卻十分高傲,以一種屈尊降貴的語氣通知雲傾,讓她收拾收拾,今天晚上會有人接她入宮。通知完,這女官不屑的、略帶厭惡的看了看雲傾,一臉高傲的轉身離開。
“什麼東西。”衛夫人氣得頭暈。
舒綠咬咬唇,忽地在雲傾麵前跪下,“姑娘,咱們還在石橋大街的時候,我閑著沒事,跟韓三爺學了些易容之術。不如我裝成您的樣子,替您進宮吧”!
一陣暖流從雲傾心頭流過,忙伸手扶起舒綠,“舒綠,你有這份心,我就很感激了。我不會讓你替我進宮的,那樣是讓我替你送死啊。”
“不如換我去吧。”自喜殷勤的道。
雖是情況緊急,衛夫人、雲傾、舒綠卻不約而同都覺得好笑。自喜,你也太沒有自知之明了,就你那直來直去的脾氣還想偽裝成別人呢,隻怕半天也裝不下去,一見麵就露餡了吧。
舒綠執意要求代替雲傾,“姑娘是千金之軀,又懷有身孕,我替了姑娘,就算一死,也是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