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卻要用這船穿過一片迷霧，在海麵上行進一天一夜，才能到達海那邊的範圍。
最主要的是，如果海那邊不歡迎他們，很可能會派人弄翻他們的船。
他們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因為這船實在是太脆弱。
林淩是在賭，她賭海那邊的人會讓她回去，賭那邊的人不會傷害傅元澤。
那老頭子做那麼多的努力，甚至冒著可能會被背叛的風險，讓傅元澤出來找她。
不就是等的這一刻嗎？
她對他們來說很有用，之前暫時不會讓她死。
踏上小船，林淩笑著看向席越，“等我。”
“好。”席越回答得堅定。
他會等，一直等，知道等到林淩回來。
風雨飄搖地小船載著傅元澤和林淩朝著看不到盡頭的海麵而去。
小鎮本來就很偏僻，小鎮深處的海路更加偏僻，隻有小船能通過。
即使是小船，有時候都需要低頭避開藤蔓和樹枝，這裏靠近雨林，樹木生長得特別繁茂，很多枝丫伸出來，落進水裏，又往水上冒。
看起來就像是從水底下長出來的一樣。
可在海那邊生活過的人都知道，靠近海那邊的海水裏，是沒有任何生物的。
別說魚蝦，就是水草都沒有。即便是深海，可根本就沒有任何生物生存的跡象。
因為這一片海域，全部都是海那邊人做實驗排放的廢水和有毒物質。
至於屍體，都是常事。
隻要是不要的東西，他們都會往這裏麵扔。有的會隨著海水流動被清理，有的就會沉入海底。
久而久之，海裏就沒有任何生物生存的跡象了。
這裏的海麵黑沉沉地，像是另一個世界。
而底下，不知是多少人的墳墓，也不知有多少人，剛剛睜開眼睛看這個世界，就已經被沉入水底。
一路上，林淩都不曾說話。
這一片海域，不僅僅是純靈他們的噩夢，其實也是她的，因為她知道的比他們都多。
有時候，人知道的太多並不是什麼好事。
懵懵懂懂地活著，反而更加快樂。
“淩淩。”傅元澤突然出聲，“這裏，你曾經下去過吧？”
林淩垂下眸子，盯著那黑漆漆地海麵看。
果然，傅元澤什麼都知道，他是藏在暗處的一雙眼睛，別人看不到，他卻能看清楚所有人，包括他們在黑暗中做的事。
她下了這海的事，恐怕那老頭子都不知道，可傅元澤就是知道。
不過，這也是她會同意跟傅元澤合作的原因。
他可以背著那老頭兒做事，說明還有些能力，有能力的人就可以合作。
對於林淩來說，理由就這麼簡單。
至於傅元澤對她的念頭，她有一百種方法讓他死心。
她看向傅元澤，“你知道下麵有什麼嗎？”
傅元澤搖頭，“我怎麼會知道，我沒你的本事，這下麵我根本下不去。”
這世界能下去，敢下去的，恐怕隻有林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