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四十九日後,宮內傳諭:賈珠上次公差辦的甚合聖意,特許進宮領賞。

因著賈珠並無官職,由賈政陪著,跟著太監進了宮,新皇鍾琮裕嘉獎了他幾句,又說賈政教子有方,賜了些金銀珠寶,便讓賈政先行回府,留賈珠還有些事情要交代,賈政唯唯的退了出去,榮國府上下得了消息,自是欣喜,想著賈珠被新皇賞識,賈家以後有了依靠,北靜王爺並未失勢,諸事順利,前一段時間惴惴不安的情緒一掃而空,行事越發不知收斂,此類後事一一略過不提。

且說賈政退出去後,鍾琮裕把太監宮女也都打發出去,走到賈珠麵前,把他扶起,上下打量著他,賈珠抬頭回望過去,隻見鍾琮裕身穿明黃色的龍袍,頭戴皇冠,原本熟悉的一張臉添了威嚴和疏遠。他恍惚著,不敢肯定眼前的人是否還是那個會為一個稱呼糾結半天、為一點小事就吃醋的人。

鍾琮裕伸手抱過他,輕聲在他耳邊問道:“怎麼了?眼都看直了!”

賈珠聽著他熟悉的聲音,心內一酸,不禁道:“為何連個口信都沒有?”

鍾琮裕緊緊的抱著他,道:“不敢,我怕你擔心,更怕得到你的回信想去找你。”

賈珠關切的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先皇怎的突然駕崩?”

鍾琮裕拉著他坐到榻上,緩緩開口道:“說來話長,我從頭說起,免得你胡思亂想,或者聽信別人的話,反而不妙。”

賈珠惱道:“你要說便說,又編排我幹什麼?”

鍾琮裕忙攬住他,安撫他道:“好了好了,我說就是。因狩獵場之事,父皇氣惱把大哥囚禁起來,又重罰了義忠親王,可偏偏不舍得處罰水溶,反而讓我與他一同去江浙,這些事情的始末我都曾詳細的同你說過。出京之前,我私下裏找過忠順王爺,讓他盯著點大哥,忠順王爺擔心我在路上出事,這才讓朱霆陪同。可惜我與朱霆都辜負了他的一片美意,朱霆一心想著水溶,我一心想著你,這才私下裏決定各走各的,萬幸一路上雖然凶險不斷,可也平安的到了杭州。”

賈珠忙打斷他道:“可我記得,除了你在京郊遇襲的那一次之外,我們並無遇到其他凶險?”

鍾琮裕笑道:“我的好珠兒,你不會真以為我是孤身上路吧!”

賈珠道:“你的護衛隨在暗處?”

鍾琮裕得意道:“那是自然!吃一塹長一智,自從狩獵場遇襲之後,影衛從未離過我身,他們以為我得了勢會放鬆警惕,實在太小瞧人了!”

賈珠暗暗心驚,這一路上的衝突不斷,他竟然毫無知覺,不免有些後怕,又聽鍾琮裕說道:“我與朱霆分道,大哥擔心水溶安危,分了一半人保護他,所以這一路上朱霆也沒占到什麼便宜!我大哥這人最是耳根子軟,被人挑唆兩句,竟趁我出京,找人行刺父皇,好在沒有成功,被禦林軍捉住,那人供出大哥,父皇被氣的暈了過去,緩了一夜才醒過來。誰知當天夜裏,又有人來行刺,這人被禦林軍重傷後逃了出去,可是父皇知道後,又驚又嚇,昏過去後就沒有醒過來。大哥一派趁此機會,妄圖篡位,好在被忠順王爺給攔住了,大哥殺弟弑父,這等品德怎能服眾!接下來便是咱們在外地接到消息趕回京,忠順王爺控製了局勢,我回京後順理成章的繼了位。”

賈珠聽他把一件奪嫡之事說的輕描淡寫,知他是為了不讓自己擔心,心疼道:“事已如此,你沒事就好。”

鍾琮裕撇著嘴道:“誰說我沒事,你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