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說道,一撩衣擺,在床邊坐了下來。
“你你你——”年修齊指著他,又指向自己,很是一番手忙腳亂,半晌沉靜下來,喚了一聲,“表舅。”
秦王瞪了他一眼,恨恨地咬了咬牙,唇角扯起一絲猙獰的笑容。
“你不要自作多情了,本王沒那麼高的興致。”
年修齊一聽,又有些失落起來。
沒興致?因為他這張臉沒有秀棋美麼?
這個以貌取人的色狼!
“再說,程秀棋是本王的遠房外甥,你卻不是。表舅也救不了你。”秦王冷哼一聲道。
年修齊咬著被頭泫然欲泣地抬頭看向秦王,感覺自尊受到了踐踏。
“那你把我抓回來幹什麼?!”
秦王看他這副委屈模樣,無奈地看了他半晌,抬手摸了摸他的臉頰。
年修齊有些受驚地向後一退,秦王也不勉強他,收回手去。
這便是小書生本來的模樣。雖然之前程秀棋頂著這張臉在皇帝身邊當差,秦王卻從來沒有仔細注意過他,因此這副容貌應是十分陌生的。
可是並沒有,他看著這張臉,連一絲陌生的感覺也沒有。怪道人說相由心生,他看年修齊看得習慣了,隻覺得他就應該長這副樣貌,不像程秀棋那樣傾倒眾生,卻於濃濃的書卷氣中帶著一絲小小的狡黠,俊俏可人。
“還好,長得不算太難看。”秦王評價道。
“你不要太過分!”年修齊怒道,“什麼麼叫不算難看?!我哪裏不好看?!夫子可是說我有狀元之才,探花之姿,哼哼。”
其實夫子並沒有說過。
秦王笑著搖了搖頭,不置可否。
輕兒還在床尾站著,好奇的目光在年修齊身上逡巡。年修齊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又不清楚輕兒知道多少真相,也不敢貿然開口。
秦王揮退輕兒,向年修齊道:“本王沒有對他說什麼,由你親自解釋吧。”
年修齊點了點頭,看了秦王一眼,見他隻是坐在那裏,一臉沉思,不開口也不走,不知道想幹什麼。
他有些不自在地向後縮了縮,秦王突然又道:“修齊,你真的想做官嗎?”
年修齊一頭霧水地看著他。秦王笑了笑道:“修齊如果做官,必是一屆好官。本王相信。”
“我——我可以自己考。”年修齊突然想到自己已經恢複了身份,再次有了參加科考的資格。
“今年的科考已經結束。”秦王道,“下一次還要再等三年。”
“這……”年修齊果然露出了苦惱的神情。
秦王突然一轉話題道:“修齊,你在本王這裏,隻怕待不久。”
年修齊心裏一咯噔,不解地看著秦王。
“你忘了,你的身份是禾公公,終究要回宮的。”秦王又笑道。
年修齊看著他的眼睛,卻直覺得事情不是這麼簡單。他隻有小聰明,秦王他們高深莫測起來的時候,他就一點也看不透了。
“皇上對你和秀棋的事情都知道了?”秦王摸了摸年修齊的臉龐。
年修齊怔怔地看著他,忘了躲開,點了點頭。
“如果皇上給你一個外放做官的機會,你可以答應他,承他這個情。”
年修齊忍不住開口:“我不明白。”
“你不用明白,你隻要聽從自己的心意行事便可。”
“你想趕我離開京城?”年修齊又忍不住小人之心地猜度。
秦王不禁笑了:“本王在你的心裏就是這麼卑鄙的人?”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都告訴我行不行?!”年修齊微怒道。
秦王這副模樣實在是太討厭了,說不出的討厭。裝什麼高深莫測呢?!如果晚上幾千年,他也許能找出一個不太高雅的詞語來形容這種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