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的那天,秦亦穿了裴含睿新給他設計的衣服,白色的內襯,米色的V領羊絨毛衣,看起來溫暖又幹淨。
張二來的時候帶了一瓶赤霄裏口感最好的波爾多紅酒,紀杭封來的時候帶了一盒名品記的鴨脖子,沈大來的時候帶了一隻沈又,沈又來的時候……帶著他的肚子。
除了沈又之外,都是些能說會道的家夥,一群人聊天喝酒打屁,天南地北胡侃,好不熱鬧。
席間,秦亦喝的有點多,拿著筷子指著紀杭封開始調侃:“我說老紀,你都老大不小了,怎麼還沒找著老婆,我還得著你兒子叫我`幹爹呢。”
“得了吧,我可是立誌要娶美國妞的男人。沒聽過男人三十一枝花嗎?就算再過幾年,哥哥我照樣找個20出頭的年輕姑娘,羨慕不死你。”哪壺不開提哪壺的秦亦,紀杭封恨得牙癢癢,立刻把戰火往裴含睿身上引,“說起年紀,你家裴含睿可比我大好多歲呢。”
秦亦打了個酒嗝,趁著裴含睿不在飯桌上,壓低了聲音嘿嘿笑道:“是啊,而且他板著臉的時候,嚴厲得跟老爺子似的。”
他還準備多說幾句,卻發現張二衝著他猛使眼色,緊接著頭頂就有一片陰影投下來,秦亦甚至不用扭頭,就知道背後站著誰。
“我很老嗎?你對我有哪裏不滿意?”
背後傳來裴含睿涼颼颼的聲音,秦亦立刻清醒了幾分,轉身摟住對方的腰,臉上堆滿了笑:“沒有,沒有,你聽錯了。”
裴含睿似笑非笑地挑一挑眉,沒有再追問。
那天晚上,秦亦趴在沙發上看電視,裴含睿洗完澡出來坐在他身邊,隨手翻了一本雜誌看,秦亦蹭過去把腦袋擱到他大`腿上,過一會便換個姿勢,跟個多動症似的折騰個沒完。
“你怎麼了?”裴含睿看他在沙發上扭來扭去扭個沒完,不由多看他一眼。
“癢……”秦亦抓過他的手放到自己背後,可憐巴巴地瞅著他,“撓撓。”
“哪裏癢?這兒?”
“嗯。”
“是不是新衣服料子有問題?”裴含睿把手伸到他衣服裏麵抓了一會兒,看秦亦慢慢耷`拉下眼睛一副舒服得要睡著的表情,嗯了一聲沒說話。
撓了片刻,見秦亦安靜下來不動彈了,裴含睿又繼續捧了雜誌翻閱,還沒看幾頁,一隻手伸出來搭住自己手臂,牽著他的手又挪到背上。
如此反複幾次,秦亦終於舒坦了,裴含睿看看雜誌上那篇關於秦亦的專訪,照片裏那一本正經的模樣,再看看旁邊某隻懶得沒骨頭的家貓,哭笑不得地低聲道:“舒服了嗎?”
“嗯。”秦亦閉著眼睛應一聲。
裴含睿低頭看著他,又問:“晚飯吃飽了?”**
“嗯。”笑眯眯。
“聊得開心?”
“嗯。”繼續笑眯眯。
“我老了嗎?”
“……啊!”秦亦臉上的表情瞬間變驚悚,不帶一點過渡的,他睛爬起來抱住對方的腰,忍不住道,“隻是開玩笑而已,你是有多在意……”
幸好他機智地反應了過來,沒有下意識慣性應答。
裴含睿沉默了一會,忽然說:“我以前沒想過這個問題,如今想想,哪有男人不愛年輕漂亮的身體,你才27,而我已經35了,現在還看不出什麼,再過幾年呢?”
秦亦坐直身體,注視他的眼,一時失笑:“你什麼時候對自己這麼沒信心了?”
“不是沒信心,我隻是在惋惜,為什麼遇見的時候,人生已經去了三分之一。”
秦亦笑了一聲,溫柔的嘴唇緩緩貼上他的額頭,輕聲道:“這個問題的答案,等到我們都白發蒼蒼了,我再告訴你。”
*甘甜的美酒固然好喝,淺嚐則止便罷,人可以不喝酒,卻不能不喝水。
不管再過多少年也好,你已經成為我的那杯溫水,雖然平淡,但沒有你,我會渴死。
作者有話要說:之前刪掉的那章防盜逗比小番外一起放出,給大家看著玩兒
和平安寧的青青大草原還是一如既往的祥和。
這天,秦亦喵正趴在柔軟的草地上攤著肚皮曬太陽,突然看見沈又汪急吼吼地從草叢裏跑過來,焦急而嚴肅地問:“你看見我藏在枕頭下的餅幹了嗎?我剛剛想吃的時候怎麼都找不到了。”
“哦,那個啊。”秦亦喵甩了甩尾巴,用爪子尖剔了剔牙,懶洋洋地道,“我怕你的餅幹被老鼠偷吃了,所以就先保存在我肚子裏了。不用感謝我。”
“哦,原來如此,你真好。”沈又汪感動地道,於是開始跟秦亦喵一起愉快的玩耍。
又過了一會兒,等沈又汪走了,一隻白嫩嫩的肥兔子竄了出來,躲在石頭後麵,暗搓搓地探頭探腦。
秦亦喵簡直被它蠢的沒辦法,無奈地道:“先把你的長耳朵收起來再躲吧,蠢貨。”
沒想到自己暴露了的趙陽兔一愣,心一橫做了一個凶狠的表情,壓低聲音威脅道:“那個餅幹,分我一半!否則的話我就去告訴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