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對他來說,好在薛錚和蘇家的親事告吹了,不然一個少將軍的名號,再加上蘇家的聯姻,這南壤王府便更沒他們母子二人的落腳之處了。
她思索的時間,葉采薇的舞便跳完了,盈盈見了個禮,便退出殿內去更衣。
藺玉嬋呆呆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若是今日走出去的是自己,是不是下一秒迎接她的就是冰冷的河水呢?
宮宴結束後,她和蘇玥卿又隨著眾人一一獻了新年辭。荀紀這家夥,好似越發得意了,獻詞的時候,拿一雙黑眸曖昧地瞧著她,振振有詞地說什麼‘希望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皇後一副滿意的樣子看著葉采薇,好似荀紀這話是說給她聽得一般。
兩人準備回華清宮時,卻是怎麼也找不到佟佳娣了。
藺玉嬋這才想起,獻詞的時候就沒看見她。兩人找了一大圈,又央著小姑姑的侍女幫忙找,最後才得知,她早已先回了華清宮了。
兩人安下心來,便也匆匆回去了。
一進院子,便見佟佳娣坐在堆滿雪的石桌前發呆,瞧見她們兩人進來了,趕緊起身道:“你們回來了。”
蘇玥卿上前問道:“佳娣,你怎麼先回來了,嚇得我們找了你好久。”
佟佳娣垂首躲閃了下目光:“我……出去透了透氣,然後覺得宮宴無聊,便直接回來了。“
“黑燈瞎火的,也虧得你不害怕。”藺玉嬋笑著說。
她咬了咬唇,低聲道:“那個,我在芷蘭宮外遇到了七殿下,所以便一起回來了。”
說完,她走到藺玉嬋麵前,小聲問:“嬋兒,你不會生氣吧?”
“啊?我?”
藺玉嬋愣了一下:“我生什麼氣啊,哎好了,外麵怪冷的,進去吧。”
三日後宮中邀請眾臣宴飲,藺玉嬋在姑姑宮裏見了父親,聽說家裏一切都好,便放了心,等開了春,姑姑的病好了些,她便能出宮了。
皇上趁著精神頭好,和眾位大臣在芷蘭宮宴飲,藺玉嬋跟著小姑姑在後花園裏閑逛。
冬天實則沒什麼好看的,蘇玥卿提出要去溜冰,幾人便到了冰場。
京都偏南,雖然也會下大雪,但宮裏的池子倒是沒有結很厚的冰,經不住她們在上麵玩。
幾人正玩得盡興時,小姑姑宮裏的掌事宮人匆匆跑來,附在她耳邊不知低聲說了什麼,小姑姑臉色陡然變了。
藺玉嬋見此上前問道:“小姑姑,怎麼了?”
華嬪微微蹙眉道:“葉采薇掉入池子裏了,此刻剛被打撈上來,說是不省人事。”
待她們趕到皇後宮裏時,外麵已經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了,冬日裏的河水冷的刺骨,葉采薇隻怕要好好的生一場病了。
隻是看著在那邊焦急的皇後等人,她心裏卻不知怎地,有些慌亂,為何在她夢裏,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都發生在了葉采薇身上呢。
皇上那邊聽聞了葉采薇落水之事,葉丞相慌忙地便跟皇上告了假,急急地奔赴過來,荀紀也在後麵緩步走了過來,玄色鑲金邊的大氅,步履從容,倒是沒什麼驚詫之色。
藺玉嬋見到他時,身子卻是一震,她突然有了一絲不好的想法,夢裏發生在她身上的事,一一在葉采薇身上實現,難道,夢裏發生在葉采薇身上的事,會是她的命運麼?
她不禁後退了一步,夢裏,荀紀娶了她,然後三年後又廢了她。可是現在,他一點也沒有娶葉采薇的念頭,反而一直揚言要迎自己為後……
臉色唰地變白,不行,她不能被荀紀騙了。
推開身邊的蘇玥卿,她匆忙地跑了出去。
荀紀剛進來,便見小人臉色煞白地跑了出去,心頭登時一緊,怎麼回事,皇後欲陷害她,不是已經被他派人攔了麼,葉采薇也像計劃中一樣落水,此次不重病一場定是不能大好了,為何嬋兒臉色那麼難看地跑出去?
眸光倏地一厲,難道皇後和葉家還在背地裏策劃了什麼?
夜長夢多,看來,他不能再拖了。
葉家,他微微攥緊了袖袍下的拳。
傷害嬋兒的,擋他路的,他不會再心慈手軟了。
本以為葉承文死了可以讓他們得些教訓,知道這世上還有他們動不了的人,卻沒想他們更加肆無忌憚了。
荀紀墨色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皇後的身上,那沾染了紅色的明黃色有些刺眼,她不該穿這種顏色的,他微微摩挲了下手上的如意墜。
這該配他的嬋兒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