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稀淡而歸於烏有。
玉洞真人籲了一口氣道:“好利害的桃花瘴!”
段錦把展雲帆放下地來,展雲帆軟綿綿的躺在青草地上,他突然心頭作惡,一陣大嘔大吐起來,他吐出來的全是黃綠二色的穢水,腥臭難聞,段錦不由自主的掩鼻子,玉洞真人看在眼裏,卻是欣然而喜,說道:“好好,展雲帆今回有救了!”
玉洞真人的話沒有說錯,展雲帆嘔吐了一陣,慢慢蘇醉過來,不住呻[yín],發出微弱的聲音道:“道長,道長,我我,我怎樣了”他因為不過是玉洞真人的記名弟子,還不能叫師父。
段錦看見展雲帆委頓的樣子,想起他母親被殺的慘狀,不禁有點心酸淚落。
玉洞真人一看他的嘔吐,大喜說道:“雲帆,你沒有妨礙了,今次你中了桃花瘴毒,反為造化了你!”
段錦聽了師父的話,不禁莫名其妙,問道:“師父,你老人家又來說笑了,他嘔吐得死去活來,你還說造化了他,是什麼緣故呢?”
王洞真人正色說道:“你有所不知了,展雲帆自小是個書呆子,四體不勤,積了不少頑痰在身體裏,不但體弱多病,而目對他將來的練功學武,大有妨礙,如果要把它除掉,非耍花掉三年以上的導引葉納功夫不行,現在一古腦兒嘔吐出來。嗣後練武一切的障礙也沒有了,這還不算是他的造化嗎?”
段錦細看展雲帆嘔吐的穢物,果然帶了不少稠厚的痰涎,方才明白師父說話的意思,不過展雲帆這樣軟搭搭的,放在地上,到底也不是辦法.他正要問師父怎樣安置這個中了瘴毒的病人,王洞真人忽然向前一望,大喜說道:“真個巧,桃花瘴氣已經散淨,我們可以進入白梅穀了!”
段錦不由把嘴一努,心想師父真是一個傻子,放著一個累贅的展雲帆,帶他走既然不能,丟下他更不可以,又怎樣犁庭掃穴呢?他還不曾把自己的心思說出來,玉洞真人已經探手入衣袋裏,取出一粒赤紅如火的藥丸,塞入展雲帆的口裏,叫他吞服。過了一陣.展雲帆蒼白的麵色,漸漸紅潤,萎靡的精神也漸次恢複過來,歇了頓飯功夫,居然嗬欠一聲,站起身子來了,段錦不禁大喜,上前叫道:“展兄,你沒事嗎?”
展雲帆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我沒有什麼事了。覺得心境空靈得很,方才靈台十分明淨,噢,真個和脫胎換骨一樣哩!”
玉洞真人在旁邊笑說道:“誰說不是!你現在把身體裏麵穢濁之氣完全辟除出來,做過一個新人,還不是跟脫胎換骨一樣嗎?靈台明淨,一望就是坦途,也就是等於大道內丹修成呢!”展雲帆大喜拜謝,玉洞真人望了一望天空道:“現在天色還早,我們趁著天色入黑之前,再到白梅穀去!”
段錦邁開腳步,直進白梅穀裏,玉洞真人帶著展雲帆在後麵指點他,哪一處是生門,可以進去,哪一處是傷門,不能進去,哪一處可以直通,哪一處不可以走,一走便迷失了道路,段錦絕世聰明,聲入心通,依照著玉洞真人的指示。左繞右折,走過了幾十座石堆,不經不覺到了奇門石陣中心。忽然一陣山風吹來,段錦個由打個寒噤,原來山風送來了一股難聞的血腥氣。
段錦覺得奇怪,跨過兩個石堆,果然不出所料,迎麵倒著一具屍首,這屍首不是別人,正是川邊四惡裏麵的法利都麻,他剛才同玉洞真人交手,被王洞真人用掌力震斃,陳屍石陣,不知怎的,其餘兩個同伴並沒有把他的屍首移去,任他的屍骸棄在這裏!
段錦見他死狀甚是淒慘,胸口深陷了一個大洞,大可容拳,血汙狼藉,雙手齊腕打折,骨頭已經折斷,隻連著一點兒皮肉,段錦心裏暗歎,法利都麻也是一個成名的人物了,隻因為看不開一點仇怨,濫殺無辜,弄得這樣的慘死,看來本領這一門東西,如果用得不得其法,有傷天和.結果也是禍患而不是福。段錦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他突然低下腰身,向法利都麻的胸衣裏麵亂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