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山淡笑道:“阿梁,久違了。”
“真……真的是您……太好了!”得到唐山的確認,黃粱頓時又驚又喜。
對於黃粱此時的心情,唐山也能理解,畢竟是故人重逢嘛。待他稍稍平複之後,唐山才接著問道:“對了,你師傅他們呢?”
黃粱道:“泉叔、李釗、金山找三位已經去世好幾年了,師傅目下正在獅子山下的一座農莊隱居,武癡林則在美國那邊負責分館的事務。”
“唉!一別經年,沒想到當年的兄弟們都走得差不多了。”聽了黃粱的話,唐山不由得感到有些黯然。稍稍頓了頓,他接著又道:“阿梁,帶我去看看阿問吧。”
“好的,師傅他老人家要是知道您來了,一定會非常高興。”
當下,黃粱便徑自帶著唐山去了獅子山下葉問的隱居之地。
獅子山,向來就是香港的象征,或者說是香港的脊梁,葉問作為香港脊梁式的人物,隱居在此倒也名副其實。
大約一個小時之後,黃粱便帶著唐山來到了葉問隱居的小院。恰好葉問種地去了,並不在家,黃粱遂將唐山引進屋中,然後才折身去尋葉問。
葉問的小屋,陳設極其簡樸,一張竹案,一張竹桌,兩把竹椅,幾副碗筷,一張竹床,外加一個木人樁,餘者再無他物,這就是葉問晚年的生活,一種近乎歸於自然的生活。
在整座小屋之中,最顯眼的當屬小屋上首的那副對聯。
上聯為:處世樹為模,本固任從枝葉動。
下聯為:立身錢作樣,內方還要外邊圓。
對聯的字裏行間,既充斥著一股儒雅之氣,又縈繞著一種武者的剛勇氣息,顯然正是出自葉問之手。
“處世樹為模,本固任從枝葉動。立身錢作樣,內方還要外邊圓。”沉吟了一句,唐山不禁讚道:“好聯,好聯啊,個中意境真是我輩中人的楷模。”
卻在這時,一個聲音接口道:“塗鴉之作,讓大哥見笑了。”
循聲轉過身來,門口正站著一個身形瘦削,但卻精氣健忘的老叟,雖然他麵貌已蒼老了許多,但唐山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不錯,來人正是葉問。
“阿問,久違了!”
“大哥,久違了!”
相隔了七八十年,兄弟二人再度重逢。這一刻,個中的情感真的難以用文字來描述。所謂兄弟之情,貴乎知心,恐怕也不過如此了。
許久,二人這種縈繞了一個世紀的兄弟情感才漸漸淡了下去。
葉問當先便打趣道:“大哥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都沒變。”
唐山淡笑著回應道:“阿問你卻老多了。”
“哈哈哈……”
“哈哈哈……”
說著,兄弟二人又是相視一笑,一切都盡在不言中。沒錯,時間和空間的確變了,周圍的環境和世事也變了,但是二人的兄弟情義仍然沒有變,仍然如同以前一般。
唐山淡笑道:“阿梁,久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