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下半句沒有說出口,但在座的眾人都仿佛知道了答案,一個個低垂著眼眸,在唉聲歎氣中訴說著無言的悲傷。
可就是在這樣的氛圍下,一陣笑聲陡然響徹了起來。
眾人回頭,卻見是一個黝黑的少年,正抱臂促狹的笑著。
“你這人的良心被狗吃了吧!”
“小癟犢子,你還有臉笑,信不信大爺一巴掌呼死你...”
張斌渾然沒有理會那些刺耳的謾罵,而是向前走了兩步,盯著蕭晨質問道:“憑借自己不專業的手段,就去隨意宣判一個人的生死,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
其實從蕭晨出來的時候,張斌就跟著過來了,因為他不覺得一個第一時間卻是想著隱藏自己的醫生會有能力去救人。結果果然不出他所料,這比不僅人渣,醫術更是渣的沒話說。
被一個毛頭小子侮辱,蕭晨愕了愕神後,眼裏突然閃過一道厲色。
“你是哪個山坳裏蹦出來的野小子,屁都不懂,還有資格質疑我的醫術。”
“是啊,人家可是靜川一院的專家,你小子怕是連靜川都沒去過吧?”
“小屁孩就別出來找畫麵了,丟人!”
被“專家”名聲唬到的乘客,已經到了盲從的地步,紛紛響應著蕭晨的號召,把張斌貶的連塊廢鐵都不如。
這種備受追捧的氛圍,讓蕭晨臉上很快湧起了無盡的嘚瑟,盯著後者冷聲道:“聽到了嗎小屁孩,現在立刻滾出大家的視線。”
一瞬間,張斌像是成了全民公敵,要是一般人碰到這樣的陣仗,或許已經臊的鑽進地縫裏了,可麵對這些,他的嘴角卻悄然翻起了一絲弧度。
“打嘴炮這點,我承認你是專家。”
“你...”蕭晨被噎了噎,正要回懟,卻發現後者竟然煞有介事的給患者把起了脈,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小子不會是小說看多了吧,以為自己是華佗在世吧!”
蕭晨肆肆無忌憚的嘲弄著後者,可張斌的眉頭卻鎖的越來越深,指尖在患者的脈絡上像花蝴蝶般跳動著。
脈象好亂,好像不是簡單的蒼耳中毒。張斌在心底呢喃一聲,突然從內兜掏出了一塊被綁成棍狀的布條。
將布條攤開,十八根長腿不一的銀針在眼光下熠熠生輝。
正當張斌抽出一根適中的銀針意欲紮進患者的身體時,兩道聲音異口同聲的喝住了他。
“你想幹什麼?”
張斌抬起頭看了眼一臉不善的列車員和蕭晨,一本正經道:“給他治療啊!”
蕭晨頓時像聽到了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話,咬著腮幫子質問道:“你小子是醫生嗎?還是醫學院的大學生?”
“都不是。”張斌聞言搖了搖頭。
聽到他的回答,蕭晨嗤笑一聲:“既然都不是,你小子有什麼資格來救人?針灸?你以為這是一場遊戲嗎?”
“我沒有資格?那一個把蒼耳中毒誤判成心肌梗的廢物有什麼資格指手畫腳呢!”
他的下半句沒有說出口,但在座的眾人都仿佛知道了答案,一個個低垂著眼眸,在唉聲歎氣中訴說著無言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