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成一聽,連忙從背包裏拿出了一把小手鏟,用力地往墓壁上鏟下去——
“嘩!”大量的沙粒從墓壁裏湧出來,嚇得大家無所適從。
“嘭,嘭,嘭!”墓壁馬上又坍塌出了好幾個缺口,轉眼,洶湧的沙粒就把蔡子安他們都掩埋了起來,從腳開始,然後是小腿、大腿、腰、胸部……
王瓊被沙粒衝入水中,然後猛地發現沙粒已經和水混合在一起,變成了可怕的,又濃又黏的……流沙!
本來,墓道裏的水還不深,不至於把人完全淹沒,但加上這大量的沙粒就不同了,這沙粒和水的混合物至少有兩米多深呢。
很快,王瓊就感到自己的嘴和鼻子都陷入了流沙之中,想呼喊,可喊不出聲音來,甚至連呼吸都十分困難——流沙就像是一雙魔手,一下子扼住了她的咽喉。
但就在這時候,她忽然聽到了一個很熟悉很親切的聲音:“我們碰到‘填沙絕技’了。”
是蔡子安的聲音。
這聲音就在她的耳邊。
“你在哪?”王瓊狂喜,忍不住想扭過頭去瞧他一眼。
“你千萬不要轉過來看我,盡量躺著,將自己放鬆,全身都放鬆。”蔡子安說得很慢。他的聲音中仿佛有一股奇異的力量,能讓人完全安定下來,完全信任他。
“你說的填沙絕技是什麼意思?”王瓊不動了,平靜地躺著,忽然就瞧見了蔡子安那雙深沉而犀利的眼睛。
現在,他距離她很近,近到她幾乎能感覺到他的呼吸。
“古人在墓壁後填塞沙粒,少則有幾噸,多則有幾十噸、上百噸,如果盜墓賊想打盜洞,就必須一點點地往外掏沙。”蔡子安漂浮過來,“但盜墓賊掏出一點,周圍的沙粒就會補充過來,除非將填塞的沙粒全部掏幹盡!嚴重的時候,甚至會被沙粒活活埋死。”蔡子安看了漂到身邊的胡成一眼,還好,他也安然無恙。
他們一起順著流沙往密封空間的破口裏漂進去,漂了很久很久……
忽然,蔡子安感覺到眼睛很痛,原來是周圍變亮了。
他眯細起眼睛,看到了藍藍的天,白白的雲,一切都是那麼安詳、美好。
現在,他們已經在流沙的帶動下,漂出了劍塚,漂到了一條小溪裏麵。
那小溪清澈見底,顯得水下的鵝卵石光潔可愛。碧清的水流撞在了溪邊的岩石上,發出鈴鐺般的脆響。
蔡子安三個人一個接一個地上了岸,有種獲得了重生的感覺。
王瓊緊摟著蔡子安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又親。
“阿瓊,還有別人看著呢?”蔡子安拍拍她的頭,看了胡成一眼,心裏卻甜滋滋的。
他們通過GPS定位儀出了森林,然後隨便找了戶農家住了幾天,就回成都了……
在回成都的大巴上,蔡子安收到了帕裏蒂絲打來的電話。
“你媽媽在蕭山女子監獄裏,她可能就要被處決了,我想,你會來見見她吧?”帕裏蒂絲平靜地說,“你媽媽說,你爸爸的遺囑都是她讓人模仿你爸爸的筆跡寫的,其實她很愛你。”
蔡子安愣了一下,然後一口答應下來:“嗯,我會去見見她的。”卻不禁又道:“難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帕裏蒂絲沉默了很久,忽然說:“要怪就怪她的興華黨吧,他們已經放棄為她翻案了……如果興華黨真地要保她,以他們跟安全部的關係……”
“你在說什麼?”蔡子安有點糊塗。
“你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好了。”帕裏蒂絲徑自掛斷了電話。
五天後,在一個看起來陽光明媚、萬裏無雲的日子裏,蔡子安來到了蕭山女子監獄。
那個監獄看起來就像是個工廠,但用鐵絲網包圍著,而且還寫著一副大標語:這是什麼地方,你是什麼人,你應該怎麼做?
字是紅色的,十分刺目。
隔著鐵欄,蔡子安見到了靜妃。她依舊很嫵媚,雖然,頭發亂糟糟了。
蔡子安把安全部給他的推薦信交給獄警說:“我是安全部聘請的特別顧問,我想單獨見見我媽媽。”
獄警看了推薦信,有點兒緊張,連忙給安全部特工處掛了個電話……在得到肯定的答複後,他就給蔡子安安排了一間單獨的會客室。
那間會客室沒有窗戶,隻有一扇鐵門。地上固定著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
等了幾分鍾,蔡子安便看見兩個獄警押著步履蹣跚的靜妃走進了會客室裏,然後把她按在了蔡子安對麵的椅子上。
歎了口氣,蔡子安對那兩個獄警揮揮手,示意他們出去。
兩個獄警答應了,出去後把鐵門鎖了起來。
蔡子安把頭埋在手裏:“哎,媽媽,我真希望自己是在做夢,但……好吧,媽媽,你把一切都告訴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