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州大地南部,有一座鮮為人知的山峰,因其挺直狹窄,形式劍鋒,就被山腳下陳家村的居民呼作青鋒山。而在山頂處,卻座落有一座道觀。
莊子曾雲:〝建之以常無有,主之以太一。〞太一古指宇宙萬物的本原、本體。即為道家的〝道〞。又因其太一可稱為太乙。故道觀名為太乙觀。
此時,深夜中的太乙觀卻透著一股沉悶的氣氛。
張靈雲看著床上沉睡的老人,心底不由的生出一股擔憂之情。那床上的老人麵容槁樸,身體瘦若骨材。任誰看都是油盡燈枯之象,不知還能不能熬過今天夜晚。
等把煮好的中藥到在碗裏,張靈雲小心翼翼的端著白瓷碗走到老人麵前,輕聲呼喚道:〝師傅,喝藥了。〞
似乎是聽到叫聲,老人緩緩的睜開渾濁的雙眼,看到是張靈雲,露出一股慈祥的笑容。
〝是靈雲呀,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師傅這說的是什麼話,當年若不是你收養了我,我可能早就餓死了吧。〞張靈雲把藥送到老人麵前:〝師傳,先喝藥吧。〞
是的,張靈雲跟老人並沒有血緣關係,仍是被老人收養的。那老人是這青鋒山太乙觀觀主,道號太虛。張靈雲雖跟老人並沒有血緣關係,但在心裏早就把老人當作最親的親人了。
老人揮揮手,視意叫張靈雲把藥放下,微微閉眼,露出一股回憶之色。
〝貧道記得十八年前的冬天,比往年更冷。當時漫天飛雪,把整個通往道觀的山路都給封了。那天早上,貧道剛剛做完早課,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吸引。打開門,發現是山下的村民,手裏還抱著一個裹在棉衣裏凍得滿臉通紅的男嬰。〞
停頓一會,老人緩了口氣又道:〝貧道把那村民迎進屋後,聽村民說原來昨晚回家就發現不知是誰在家門口放了一個紙箱,走進一瞧竟然
是一名男嬰。他尋遍了整個村莊全都不知是誰的,猜想是外地人丟在此地棄嬰,而他自家無力再膳養一個孩子,便送到貧道這裏了。〞
〝雲兒,你知道嗎?〞老人激動的想要起身,引發一陣咳嗽。張靈雲慌忙的用手給老人輕輕的拍背,過了一會兒,老人才順過氣,又開口講道。
〝當時貧道僅靠自己種些蔬菜和山下村民供奉的微薄香火過活,供養自身都困難,怎麼還有條件養你了。貧道當時本不打算收養你,但當時你一直閉著的雙眼忽然睜開,衝著我直笑。我至今還記得你那純淨的眼睛,沒有一絲雜誌。我當時就決定收你為徒了,繼承貧道衣缽了。〞
老人笑了笑,想要伸手抓住張靈雲的手,剛抬起來就無力的掉了下去。張靈雲連忙向前走一步,跪在床頭把手放在老人手中。
老人的手很粗糙,令人感到不適。張靈雲卻感到無比的溫暖,正是這雙手才從小拉扯他長大,如今他大了,當年的道士卻老了。
〝雲兒,你到前門大殿裏去,把地上的蒲團拿來。〞老人忽然吩咐道。
〝奇怪,師傅叫我拿蒲團來幹嘛?〞張靈雲感到疑惑。但對於師傅的命令他從不違抗,連忙起身去拿蒲團。
太乙觀並不大,前殿後屋,和大多數道觀一樣,供奉的是三清。太乙觀多為本質結構,輔以少量青磚。遠遠望去,別有一番韻味。
可惜的是,因為年久失修,以經呈現出一股破敗之感,門窗上紅漆多有脫落,像狗啃一般。但由於道觀地方偏僻,一般隻有山下村民前來,因此香火十分微薄,想要翻新也是有心無力。
看到這些景象,張靈雲心裏堅定了要光大太乙觀的決心。他師傅太虛道人除研究道經外,一生都想著把太乙觀發揚光大,死後好麵見各位觀中前輩先人。
現在,師傅再難辦到這件事了,那麼他就有責任扛起這個擔子,完成師傅的心願。
一會兒功夫,張靈雲就走到了前殿。除了供奉的三清塑像和一張破舊的貢桌外,就隻有那個稻草杆編織的蒲團了。由於長久的使用,稻杆表麵被磨得光滑。
拿起蒲團,張靈雲就連忙返回後屋了。走進房門,張靈雲幾步跨到師傅麵前,恭敬的遞上蒲團,〝師傅,蒲團我拿來了。〞
〝嗯〞老人聲音又虛弱了幾分:〝把他拆開。〞
〝拆開。〞張靈雲感到吒意。不過,對於師傅的話,他向來很尊從。
蒲團由於是編織構成,想要拆開很是不容易。他就去廚房拿出一把剪刀來剪開蒲團。剪刀很鋒利,不一會,蒲團便剪得四分五裂了。
〝砰〞他剛把最後剩下的中心部份撕開,一個渾圓的珠子便從中掉在地上,發出一股沉悶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