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恰當的時機出現了一個關鍵人物。
冒頓單於的出現,徹底改變了匈奴顛沛流離的生存現狀。冒頓單於是頭曼單於的兒子,膽識過人。他自小在月氏國當人質,後來頭曼單於攻打月氏,月氏要殺冒頓,冒頓於是“盜其善馬,騎之亡歸”(《史記》),偷了匹馬跑了回來。如此智勇,頭曼自是刮目相看,於是“令將萬騎”(《史記》),對他委以重任。統領一萬騎的首領,對於人口稀少的匈奴來說,已經是相當大的官了。
冒頓不但驍勇善戰,而且帶兵有方。特別是,他還具備王者的霸氣和狠辣。他以“鳴鏑”(一種哨子)訓練將士,鳴鏑一響,便是號令,弓箭手就必須向目標射擊,違令者斬。為了檢驗效果,他讓士兵射他的戰馬,甚至射他的妻子,有的士兵不敢放箭,冒頓立即將其斬首以正軍威。這樣一來,將士們再次聽到鳴鏑,便莫敢不從了。最後,冒頓“鳴鏑射頭曼”,將目標對準了自己的親生父親,將士們“隨鳴鏑而射殺單於頭曼”(《史記》),不由分說便將他爹射成了馬蜂窩。如此方法訓練出來的軍隊,自是整齊劃一,加上匈奴民風本就彪悍,軍事實力增長很快。
一個強悍的部族悄悄興起。
射殺父親,冒頓自己便做了單於。憑著他訓練出來這支強悍的軍隊,冒頓逐漸統一了匈奴的各個散部,還兼並了周邊幾個小國,勢力漸漸發展壯大。《史記》上說:“至冒頓而匈奴最強大,盡服從北夷,而南與中國為敵國”,這裏的中國指的便是中原。也就是說,從冒頓開始,匈奴開始成為了讓中原政權頭疼的對手。但這時的匈奴人數還是不多,“士力能彎弓,盡為甲騎”,也就是說所有壯丁都參軍的話,也不過“控弦之士三十餘萬”。所以賈誼會說,“匈奴之眾,不過漢一大縣”(《過秦論》)。然而這些人“寬則隨畜……急則人習戰攻以侵伐”(《史記》),等於全民皆兵。機動靈活,很是不好對付。
有了實力,就會有欲望。匈奴漸漸強盛,就不會再甘居貧瘠之地了,於是他們拚命擴張,又在擴張中不斷發展壯大,最後終於到了與中原一較高低的地步。公元前200年,冒頓揮師南下,漢高祖劉邦親自領兵拒敵。冒頓佯裝敗走,“匿其精兵”於平城(今山西大同),劉邦果然中計,被圍困於白登堡(今山西陽高縣境內)7天,以致“漢兵中外不得相救餉”(《史記》),搞得很是狼狽。大漢王朝第一次領教了匈奴的厲害。自此之後,漢室不得不與匈奴采取和親之策,以換取邊境的安寧。匈奴自此雄起北疆,盛極一時。
被曆史眷顧的匈奴。
匈奴經過漫長的曆史演進過程,而最終能夠興盛崛起,如果總結一下,那麼它便是占盡了當時的地利、天時與人和:它能夠在水草相對肥美的河套地區棲居下來,為部族的發展提供了條件,此為地利;匈奴獲得長久發展之時,恰逢中原亂世,無暇顧及邊疆,巧遇天時;冒頓單於的出現,最終將長期散居的部族統一,是為人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