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江芳送到學校門口,齊暉就回家了。
江芳站在那兒,望向空曠甚至是破敗的學校,稍微有些失神,微微的歎了一口氣。
人生地不熟,山村的艱苦她早有思想準備,但是看著這座連圍牆都沒有的鳳鳴村小學,一股心酸湧上她的心頭,隨之還有一種莫名的惶恐。
沒辦法,路是自己選的,再苦再累也得堅持,總比整日裏在家聽媽媽嘮叨,讓她嫁給那個紈絝強。
最東頭的石屋上,釘著一塊寫著辦公室的破爛木板,江芳推開門,看到一個瘦小枯幹的男人,露出一嘴的黃牙,一臉驚豔的看向自己。
從小生活在別人驚豔的眼光中,江芳對這種眼神早已習慣,微微頷首,清脆的問道:“請問是李校長嗎,我是來報到的江芳。”
“江老師你好,我都等你半天了,歡迎你來我們學校。”校長李樹海說著話,站起來衝著江芳伸出了雙手。
出於禮貌,江芳無奈的也伸出手,本想輕輕一握,誰知卻被李樹海緊緊的攥住,不停地搖晃著,她還察覺那隻粗糙的手在她的纖手上隱秘的摸了一下。
初來乍到也不好發作,誰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熱情過度,江芳一皺眉,掙脫開李樹海的手,問道:“李校長,我的宿舍在哪兒?”
李樹海嘿嘿笑了兩聲道:“走,我帶你去。”
來到這排石頭房的最西邊,李樹海推開那扇破爛的木門,說道:“就是這兒,江老師看看滿意不?”
滿意?江芳恨不能馬上轉身就走。
雖然現在已是正午,但是這間四處透風的石屋,隻有前麵一個糊著舊報紙的窗戶,所以房間裏顯得陰暗潮濕。
再說那窗戶,和那扇破門一樣,木質已經腐朽,恐怕稍微一使勁,就能捅個窟窿。
江芳又問道:“李校長,衛生間在哪兒?”
李樹海指著300米開外的一間茅草房說道:“呶,在那兒。”
這房子堅決不能住,簡直連狗窩都不如,江芳雖然已經做好了艱苦奮鬥的思想準備,但是這個房子的門窗形同虛設,連最基本的安全保障都不能保障。
自己一個女孩子,孤零零的住在這兒,萬一有什麼事,恐怕喊啞了嗓子都沒有人聽見。江芳仿佛看到了漆黑的暗夜裏,一隻黑手捅破窗紙伸向屋內……,不由得讓她心中一陣寒顫。
李樹海仿佛看出了江芳的擔心,笑著邀請道:“農村學校的條件是有點艱苦,要不江老師去我家住吧,我老伴去世了,孩子在外地打工,家裏就我一人很方便的。”
方便?江芳心裏不由得又一陣哆嗦,剛才,這個猥瑣的中年男人偷摸自己手的情形又浮現在眼前,不管怎麼說,獨身在外,防人之心不可無。
但是李校長的這個建議,倒也提醒了江芳,當下對李樹海說道:“不用了,我還有點事,先出去一趟。”說完轉身就走了。
李樹海追出來說道:“下午放學以後,學校的全體老師在鎮上慶豐樓給你接風,你早點回來。”
把江芳送到學校門口,齊暉就回家了。
江芳站在那兒,望向空曠甚至是破敗的學校,稍微有些失神,微微的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