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汀,芷汀,這個名字何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她不就是琰燚真正的主人,那個驚豔了時光,讓我覺得世間女子模樣大概沒有誰能夠堪比的神話,不就是獨獨受四海尊敬稱呼的女神仙。
沒想到,沒想到這神女竟然是個拋妻棄子的混賬神仙,她可以來無影去無蹤的對自己孩兒不顧,可是我卻不能,我卻不能留下這個麟兒繼續受那天仙子的苦。
總歸算來,孩子在一個家庭裏最是無辜,父母一代的恩怨情仇,為何又要生生加注在孩子身上,父母欠下的情債孽緣,又為何白白隻讓孩子來為其承受。
我不能理解,不能理解旭堯竟然有閑情逸致去描丹青,卻沒有功夫來看顧孩子,不能理解他昨夜對我說的‘天不老,情難絕’又是懷著何種心思說出口的,更是不能理解他心裏那個尖尖牽腸掛肚的人到底是芷汀還是妙涵,抑或是我這個八竿子打不著關係的走蛇。
我不能理解這些諸多煩惱,便也不能理解旭堯做這些的苦衷,我猜不透他的心思是如何如何,便使得我和他的恩怨糾葛越泥足深陷,最後導致的結果堪堪兩敗俱傷。
極是虛弱稚嫩的孩童聲穿來,若不仔細聽堪堪聽不真切,可是眼下不知為何,本蛇我卻是心中一揪聞了那聲響:“阿娘……定是世間最好的阿娘。”
胸口如同被大塊大塊石頭撞擊般生疼,仿若有人在上麵開了道口子又撒了幾把鹽,將將疼得我呼氣都不順暢,‘答吧答吧’幾聲下來,我低頭看去才全然發現,原來幻化一隻斑鳩還是會流淚的。
誰告訴我飛禽不流淚,琰燚的話果然信不得真,這明擺著隻是未到傷心處罷了。
這麟兒不是不會說話,而是他不想說而已,三萬年沒有母親的庇佑成長,卻是還會想著念著母親,不容他人詆毀貶低,真真是個使人心肝裏都該疼愛的孩子。
那女子聽到頓時大笑不止,聲音堪堪變得有些沙啞:“你阿娘也不知道去了哪裏,哼——還她好?她有什麼好?又有什麼和我爭,什麼和我比,失蹤了這麼多年,是我費心費力的照顧當時身受重傷的旭堯,是我耗損修為替他幻化魂燈,是我不辭辛苦的為他去昆侖山尋找草藥。”
隻聽她緩了口氣又道:“哼,伴在他身邊的是我,守在他身邊的還是我,你母親憑什麼和我爭,就憑她和你父君那幾萬年的總角之交,可是,可是她怕是忘了,幾萬年來,我也同是認識旭堯,不,我比她更了解旭堯,她怕從來都沒有看透過他,而我,我深知他的一言一行透露出的意思,知道他最是喜愛穿白衣而非玄服,知道他喜歡魔界的萇楚果絕非天庭的貢品蟠桃,知道他其實不喜熱鬧隻愛清淨——”
她這聲嘶力竭的說喊讓我頓時恍惚不已,這位仙君怕是旭堯的愛慕者之一,還是個比較瘋狂的愛慕者,連人家的癖好都摸得如此透徹,能生生道出如此驚世駭俗的話來。
芷汀,芷汀,這個名字何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她不就是琰燚真正的主人,那個驚豔了時光,讓我覺得世間女子模樣大概沒有誰能夠堪比的神話,不就是獨獨受四海尊敬稱呼的女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