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宮裏的日子甚是無聊與緩慢。
授課的老師是當朝的一品大學士,當今皇帝的舅舅,我家老爹的死對頭,江湖裏稱呼的博學多才‘季夫子’。
這個季夫子年紀一把大了。
老氣橫秋下頂這雙冷目不怒就顯威,掛著個半掌長的胡子時不時捋一捋。
這是要來嚇嚇我們這些剛進書房的學生。
記得在皇帝叔叔的偏殿裏初見他時,甚是和藹可親,拉著我的小手問著問那。
當時我年輕,小孩子不懂事的竟都一一作答。
卻是我果然太不懂事,覺得這胡子長得多餘,小手一揮便向他下巴扯去。
伴著咯咯咯笑了一番,惹得龍心大悅。
季夫子雖然看我年紀小,但習武兩年的我來說,手腕的力道自然也不輕。於是對於我給他的第一印象,忒是差了些。
委實我這個小娃娃犯了天大的過錯。
摸到了老虎屁股。
當著皇帝和老爹的麵季夫子自然不能生氣,隻能對我誇獎一番後,留下一個迷之不解眼神。
後來我才知道,那個眼神叫做危險。
等第二天進了書房,我和八哥的位置被安排在中間第三排,屁股還沒坐熱乎,季夫子轉瞬變臉如同翻書來得快。
他自是覺得我這小娃娃沒有得過啟蒙。
那些諸子百家的背誦定是丁點不會,跟別說大字識一個。
待讓我向皇子公主介紹了番,他就話峰突轉。
“齊安藍。”
他老裏老氣向我看來。
“你如今已有七歲,在家裏也定習過一些書,今日就給大家講講,也好讓夫子明白你的學業如何?”
我當時蒙了半響。
可是蒙了還是終會回神。
確確僅有道出:“季夫子,安藍大字不識一個,學業自然是——,是慘不忍睹。”
我這話一出,頓時引得在場的學生大笑不止。
除了八哥鐵青些小臉蠢蠢欲起身來幫我一幫,其他的好像並無誰體恤我這個年紀最小,個頭最早的女弟子。
季夫子嘴唇緊抿,極力憋著一股氣。
我好心提醒了番:“季夫子若是想笑便笑,這樣憋著對身體不好。”
“齊安藍!”
一聲字正腔圓如洪鍾的聲音,頓時從夫子口中冒出。
“你讓夫子說你如何是好,你看看你前麵的六皇子,他三歲啟蒙,五歲熟讀詩詞歌賦,七歲更是能與朝堂論辯。”
我愣神間點了點頭。
他又指著第一排的紅衣皇子道。
“你再看看這,這是當今的三皇子,他四歲啟的蒙,五歲便能背誦《柟國賦》,七載過去,如今已是文武雙全的奇才。”
我又愣神點了點頭。
季夫子興許想給我來一場致命的打擊,轉而又指著八哥前麵的少女道。
“你再看看這位,這位是九公主。”
我愣神看去。
喏,體格不錯,將將比得上我的兩倍來。
夫子又道:“年紀略長你幾個月,卻是人家都已經能正常的寫出五言律詩詞來,你看看你,你怎麼是能還沒啟蒙呢?”
我恍然不覺。
奶聲奶氣了番後問道:“季夫子,家父受過皇帝陛下的聖旨,聖旨裏指明說是要進宮啟蒙,家父為了謹遵法旨,當然是不能請教書先生,給我啟蒙,否則,否則就是——。”
所以宮裏的日子甚是無聊與緩慢。
授課的老師是當朝的一品大學士,當今皇帝的舅舅,我家老爹的死對頭,江湖裏稱呼的博學多才‘季夫子’。
這個季夫子年紀一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