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楠木雕花,透著股陣陣幽蘭花香來。
卻是這熟悉的氣味讓我愣神片刻。
腦子有些漿糊理不清,興許是睡得太久,挪了挪被子才發現,旁邊竟有個鵝黃色的鳥兒來。
我瞧得她腿腳的傷疤顏色暗紅,新長出的白毛很難將其掩蓋住,晃眼看去,還真是白裏透紅的滑稽。
抬手輕輕揉了揉幾下,等把她那羽毛給揉得雜亂不堪後,才滿意的收回了手。
不減當年勇啊。
我這手揉擰明顯有用。
靈光閃過,片刻床邊立出個小姑娘來。
姣姣麵色下熟悉的模樣,待見到我的笑容後頓時愣了。
我半斂眉目的看向她,語氣淡淡道:“小三子是又變得傻裏傻氣了啊。”
琰燚急急湊上前看我:“主……主人……你醒了。”
我夾著鼻音嗯了一聲。
琰燚這鳥兒以往有個習慣,受了委屈或者是在外麵技不如人,都會爬在我床邊睡覺。
尋求慰藉。
抑或是如眼下這般情形,生怕我醒不來似的。
我記得第一次下凡曆世回來後,當時痛徹心扉後回來連睡了三天三夜,即便把司命星君家的閣樓燒了也不見得好轉。
琰燚這鳥兒也不嫌棄三伏天裏的熱得慌。硬是我睡了幾天,她就在旁邊化出真身陪了幾天。
喏,這厚厚的羽毛差點沒把本上神捂出一身疹子來,這鳥兒也睡得下去。
終究那次是被她熱醒的。
可是這次不同,這次的醒來是因為我真的還有太多事要做,我斷斷不能暗自神傷,不願醒來。
琰燚回神後,麵上如同開了朵花似的,璀璨極了。
她又急急湊上前,歡悅的語氣夾雜著三分得意:“主人,這次我可終於不用在你麵前假裝了,北上他——”
提到旭堯,頓時話音一頓,我也同頓了頓。
琰燚探頭探腦的向我看來。
我神色微變後轉瞬回到了剛才的雲淡風輕,下意識同她對視片刻後道:“以往是辛苦你了,初初我還以為你在罵我是豬——”
這火急性子的鳥兒頓時委屈了:“主人,須知我這不長記性的。”說及此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我見勢一笑,這貼心的鳥兒無非又是來逗我開心的不是。
在我麵前開始裝傻充愣了罷。
“我這宮裏竟然如此安靜。”我隨便道出了句。
琰燚順勢坐在床邊,指手畫腳的替我比劃道:“主人你的那幾個玩伴聽說你覺醒回來,前幾日可是差點把肴瀚宮的門檻踩破了,為了讓你靜養,要不是我一掃把給攆了出去,眼下估計煩都煩死了。”
我恍惚了會,淺淺自言自語著:“是嗎——”
“可不就是。那妍姍狐狸,合著鍾黃山的地君鈺葳都來了,還有——”
我越聽越有些愣神了。
琰燚看我興趣焉焉,話峰突變:“我去給你端點吃食,這幾日你滴水未進,醒來後定要吃點可口的清——”
我淡淡打斷了她的話:“琰燚,替我擺個祭台。”
她聞聲傻眼得看著我。
哦了一聲後又朝我看過,湊了湊上前問道:“那主人要先吃飯嗎?”
“我想拜祭拜祭八哥和阿娘。”
我朝著屋外的陽光看去,神色變得迷離恍惚,突然記憶裏閃過上次彼岸花的情形。
那是又是一場怎樣的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