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1 / 2)

開始下起小雨。

雨水打在還未長出樹葉的幹枯樹枝上,發出一陣細碎的聲響,天也是遲遲不放晴,昏黃暗淡的好像一張破舊的牛皮紙。

本就老舊的房屋,在雨水的浸透下,散發著一股潮濕發黴的氣味。翛藍坐在昏黑的屋子裏,擺弄著手中以符紙疊成的紙鶴,他將紙鶴的脖子捏起來,仔細看了一會,又無奈的歎了口氣。

門突然開了,因為受潮,發出刺耳的響聲。

滿身都被小雨淋濕的林晏清轉身將門關上,而翛藍卻發現手中的紙鶴忽然展翅飛了起來。

“別關門!”他急忙喊道,同時目光緊緊地盯著飛舞起來的紙鶴,林晏清一愣,按他說的照做。

紙鶴吃力的振動翅膀飛起來,卻像個無頭蒼蠅那樣滿屋亂撞,最後,狠狠地撞到了牆上,滑落在地。

翛藍的臉色越發的不好,他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紙鶴,衝出門外。

“你去哪?”林晏清也掩上門跟了過去。

聲控燈暗黃的燈光在黑暗的走廊裏顯得那麼微弱,走廊盡頭的窗外,依舊是昏黃的天空。林晏清的屋子就在樓梯斜對麵,樓梯上還能被燈光所照到,下麵就完全隱沒在黑暗中了。

翛藍又摸出了一隻紙鶴,放在手心裏,站在樓梯口。昏暗的燈光下,紙鶴就像是活了,緩慢地拍動著翅膀,在空中繞了一個圈,之後狠狠地撞到了樓梯下的黑暗中……

他剛跟著那紙鶴走下了樓,窗外的雨聲一下子躁動起來,林晏清忽然有些心悸,也跟著一起下了樓。

潮濕發黴的味道越來越濃,紙鶴在飛到樓下後就沒有蹤影,翛藍揉了揉鼻子,走到了樓下,伸手向樓梯下的黑暗中摸去。

手忽然觸到冰冷的牆壁,緊接著是類似於門框的硬|物……

“是門……?”翛藍喃喃道,而他也感覺到林晏清就在身後,隨手支起一道障壁將這裏和外界隔絕開來。

“怎麼了?”林晏清打了個響指,兩人上方隨即出現一顆小小散發著白光的冰晶,將麵前的門從完全黑暗中剝離出來。

老樓的樓梯下,常年都是不被陽光照到的地方。被刷成綠色,有些掉漆的門就一直藏在這個隱蔽的角落。

“那紙鶴是用來找祁蒙的,回到這裏的時候一直沒動靜,現在卻指向這裏……”翛藍回頭衝林晏清解釋著,又伸手碰了碰那門,“是普通的鎖?”

大概是因為下雨的關係,所以紙鶴才有了反應?翛藍不知道,但是隱約覺得跟邪神有脫不開的關係。

“小心,我來開。”說著,林晏清擠到翛藍身邊,伸手將已經老化的鎖凍碎,拽開了門。比屋外更為潮濕發黴的氣味,還帶著一股淡淡的鐵鏽味道,類似於儲藏室的屋子裏,黑的什麼都看不見,林晏清隻好把冰晶的光調的更亮一點。

“祁蒙?祁蒙!”翛藍比林晏清還急,率先搶過去踏進屋裏。雖然有著冰晶的亮光,但還是顯得那麼昏暗,隱約能看見在角落裏有個暗色的人影,卻分辨不出來是誰。

“……”那個人影在光亮下漸漸清晰起來,略有些削瘦的青年抬起頭來,整張臉毫無血色,看到門口站著的那兩人時,眼睛因為驚訝而瞪大,嘴唇有些發抖,“你們怎麼來了?”

“你怎麼在這裏!”看到好友這副樣子,林晏清忙跑過去,蹲下查看著他有沒有受傷,眉頭擰在一起,“胸口那道怎麼回事?”

淡淡的看了一眼自己胸口上有些撕裂的傷口,祁蒙強笑道:“沒事,舊傷而已。你們怎麼想起找我來了?”

“你這算是什麼話!”林晏清忽然覺得麵前這人變得自己都開始不認識了,他歎了口氣,問道,“你能走不,先出去再說。”

祁蒙瞥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翛藍在旁邊看著,忽然有些不太好的預感,但也不知道是什麼。

“走吧。”說著,林晏清就搭手把祁蒙從地上拉起來,對方吃痛的哼一聲,站起身來,透過光才看到,他的上衣已經被血染出一大片紅。忽然,他腳下一滑,林晏清忙拽住他的手,才沒讓他猛地跌回地上。

“怎麼搞成這樣……”

“……”祁蒙扭過頭去,並沒有理他。

三人走出屋子,窗外的雨似乎下的更大了,雨點砸在地上,發出沉重的聲響。

祁蒙忽然停住了腳步。

“林晏清。”

被身後的祁蒙喊到名字,林晏清剛回過頭,卻忽然覺得胸口猛地一涼,緊接著是止不住的刺痛。

“你……!”

祁蒙站在他身後,五指微張,而林晏清的胸口正被一支黑色的箭刺透,血從傷口裏滴出來,竟是黑色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

刺骨的寒氣一下子散開,強大的寒冰衝力將青年猛地砸到了破舊的門上,門應聲而碎,景家後裔被狠狠的摔到了門後的黑暗中,冰刺破地而出,鋒銳如刃。

白霧般的寒氣邊,有一絲難以察覺的黑影慢慢靠近。

死死地盯著祁蒙消失的方向,翛藍動了動手指,才發現自己的指尖都凝上了一層寒霜。他轉過身來,從結著一層薄冰的地上把林晏清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