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冰走過來道:“吃完就睡,不怕積了食?”
墨琴翻個神將
被子裏:“你別管。”
四周是一片大火,漫天的火焰。觸目驚心。
墨琴無處可逃,驚惶失措的被困在火舌的中心。
李奮站在火場之外,向她伸出手來:“墨琴,過來。”
墨琴向那邊伸出手去,可火焰熾烤得令她不敢靠近。
“師父,我過不去。”
“沒關係,過來,別。”李奮的聲音隔著火焰,卻無比明晰。
墨琴又試著邁出一步,剛抬頭,卻看見一隻猛虎張著血盆的大口直向李奮身後撲來。
“師父——”墨琴一冷汗的被驚醒了,迎麵對上朱一冰的一雙桃花眼,又被嚇了一跳。
“你……你幹嗎?”
朱一冰收回放在墨琴頭的手,皺眉道:“你怎樣發燒了?”
墨琴怔,伸手試了試額頭,茫然道:“沒有啊。”
朱一冰哼道:“你用自己的的手試當然覺得不出了。”
墨琴不說話,剛動了一動,子裏的腦漿卻像裝了半瓶子水似的閑逛了一下。全身上下酸痛不已,倒像是有人趁她睡著的時分揍了她一頓似的。
墨琴懷的瞅了一眼朱一冰。
朱一冰道:“你看我怎地?”
墨琴撇了撇嘴,道:“沒什麼,就是渾身酸的難受。”抬頭看了看窗戶,道:“往常什麼時分了?”
朱一冰道:“你又要去城牆上?”
墨琴點點頭,道:“是啊。”
朱一冰道:“那不行,你往常還在發燒呢,還是先歇著吧。”
墨琴抬著眼皮看了眼朱一冰,道:“那我不去誰去?你去?”
朱一冰奇特的“咦”了一聲,道:“你不去那個饅頭鋪的老板就不認識路了麼?非得要個人護送才行。”
墨琴瞪了眼朱一冰,然後慢吞吞的掀開被子然後下床。
朱一冰道:“真要去啊?”
墨琴點點頭,等候的望著著朱一冰:“要不你替我去?”
朱一冰哼了一聲,然後走到外間端了碗黑漆漆的東西進來遞給墨琴道:“呐,你喝吧,這可是我親手煎的。”
墨琴接過碗,看著那比墨還要黑的藥眉頭直皺,喝了一口,簡直比她喝過的一切中藥都黑上無數倍。
墨琴苦得臉都沒個人形了,將碗重新塞到朱一冰手中,道:“你下毒了?”
朱一冰道:“苦口的才是良藥麼,這裏麵的東西可都是上等的藥材,比起別的當然更苦些。”
“這是什麼歪理?我這麼大喝了那麼多次的退燒藥,藥方都能背出好幾份來了,卻沒聽過要什麼特金貴的藥材下藥的。”
朱一冰兩眼一翻,道:“那是你不知道。”
墨琴哼了一聲低頭去穿靴子,道:“有什麼不知道的?你不就往煮藥的罐子裏麵死命的放黃蓮麼。”
朱一冰大驚失色,道:“你怎樣知道的?”這話一說他立即就明白墨琴是在試探自己了,看著墨琴陰謀得逞的看著他冷笑了兩聲,朱一冰毫不在意的腆著臉皮道:“又如何?苦口的方是良藥麼,這黃蓮苦口,自然是良藥中的良藥了。”
墨琴不欲與他爭辯。穿上靴子後腳在地上跺了兩下,然後整裝動身。
朱一冰也不阻攔,道:“哦。”
墨琴出門了,剛從被窩裏爬出來再裹得厚厚實實的,冷風這時分吹過來,覺得卻也不是太冷,單就兩隻光光的耳朵享福了些。
墨琴往手上嗬了嗬氣,然後用手搓了搓耳朵取暖,就走出門外向饅頭店走去。
雪花灑在街道上,上午剛被清算過的路麵此刻又是落滿了白雪。
饅頭鋪的老板還拿著細竹紮成的掃把在掃著地上的雪,墨琴遠遠的打了聲招呼,店老板抬頭瞧見她,立即笑道:“小姐來得好早,這饅頭還沒蒸好呢。”
墨琴搓著手走過去,見鋪子裏果真還在蒸著好幾籠的饅頭。一邊的板車上棉被裹得鼓鼓的,想必是曾經蒸好的饅頭先裝上車了。
墨琴點點頭,笑道:“沒關係,等一下不就好了?”
店小板將墨琴請進了饅頭鋪子,然後倒了杯如火如荼的茶給墨琴取暖,道:“小姐喝口茶吧。”
墨琴接過捧在手裏,道:“老板去忙吧,我一個人坐一會兒就行。”
饅頭鋪子的老板應了一聲,然後就又去外麵掃雪了。
“嚓——嚓——”掃把上的細竹刮在空中上,帶出了很有節拍感的響聲,雪被竹掃到路邊,高高的堆成了一堆,等著有人來將它們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