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桀把漪房護在懷中,一下一下的輕輕拍著,他的眼中,是溫柔的嗬護,可最深的波浪底下,有壓抑許久的怒氣在翻滾。
珍妃,淑妃,碧家!這些人,讓他不能保護好心愛的女子,讓他飽受思念之苦,卻隻能看著漪房在雲山寺青燈古佛,這筆帳,就快要都該算一算了!
夏桀凝神思量著其他的事情,手上沒有片刻耽誤,忽然,他看到漪房從他懷中露出巴掌大的小臉,用期盼的神色望著他,像是乞食的小狗一般,他一笑,“怎麼了。”
漪房就緊緊抓著他的衣服,用很認真的神情道:“你會每晚都來陪我嗎?”
夏桀手上的動作一頓,望著漪房的眼神有些複雜,每晚,這對於一個帝王來說,是太過珍貴的承諾,不能輕許。
就算朝政輕快,他是天子,後宮三千,也不可能永遠守著一個女子,這是不利於朝政,不利於後宮的大事。可他現在,看到她的眼神,心裏卻咆哮著想要答應,然而不管內心的欲 望是什麼,他現在想要知道的是,一個從噩夢中驚醒,神智並不是那麼清醒的女子,為何會在這時提出一個這樣有利於提高她身份地位的要求?是有意,還是無意,是本心,還是早就算計好的一場戲?
夏桀平靜柔和的心隨著他這一個猜測漸漸變得有些剛硬起來,他看著漪房的眼神,越來越添加了揣摩和猶疑。
而此時的漪房,是真正的處於半夢半醒之間,她在宮中長久的孤獨促使她尋找一個最可以溫暖的依靠,而這個人,是陪伴她最久的人,是她壓抑在心底最深處的那個人,在最脆弱的那個時刻迸發出來,她這個要求,隻是脫口而出。
可即便是現在這樣單純嬌憨的漪房,也保持著她天生的敏感,她敏銳的覺得周圍的氣息有一些改變,那個清醒冷靜的竇漪房在她腦海中提出了示警,於是,她怯怯的低下了頭,“對不起,我,我隻是害怕。”
如果漪房在此時用她一貫的計量去麵對夏桀,她必然會失敗,甚至她的半真半假都不能發揮作用,因為此刻的夏桀是敏銳的獵豹,而此刻的竇漪房,是一個矛盾的連自己的心緒都不能控製的女孩兒。要騙人,先騙倒自己,然而現在的漪房正是因為騙不了自己,才會在夏桀麵前一副小女兒的嬌態,可也成功的用她真實的本心讓夏桀相信了她!
夏桀看到漪房怯怯的眼神,顫抖的哆嗦著想要退出他懷抱的動作,那樣的純真,他開始覺得愧疚。
不是一直想要漪房用真實的心來麵對他嗎,為何在漪房最脆弱,最想依戀他的時候,卻用了這樣的態度來傷害她!
自責的情緒包裹著夏桀,他歎了一口氣,覺得無比不悅,這樣的不悅讓漪房更加害怕,她的身子,開始更加往後靠,幾乎退到了牆角。
五更,還有一更,我盡力盡力,唉,待會還要弄明早的,杯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