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房,我沒事了,沒事了。”
夏桀不停地說著沒事二字,可漪房分明感受到他的手,在她腰上越收越緊,就好像是一個孤獨無助的孩子,帶著一腔的仇恨,卻飄零在洪荒中,無依無靠,不知道該如何,才能釋出那股胸口的滯悶。
睫毛輕顫,漪房的心,被刺痛的酸麻一片,眼角,緩緩的滑出一行清淚,順著臉頰滾落到兩個人貼在一起的唇上。
夏桀嚐到那股鹹澀,心神一顫,更加用力的抱緊漪房,恍恍惚惚的喃喃道:“漪房,我的漪房,你是在為我哭嗎?父皇,你駕崩之前,說我不懂情愛二字,是以不能原諒您,可兒臣現在懂了,也找到了願意為我哭的女子,為何兒臣還是恨您。”
夏桀的臉上,慢慢的現出一種迷茫的神情,漪房知道他此時,還陷在對先皇又恨又敬的矛盾痛楚之中,隻能緊緊的抱住他,任憑夏桀口中說著輕聲慢語,唇在她身上不停地肆虐輾轉。
“父皇,我不僅要除了碧家,我還要除了您最愛的孩子,最愛的血脈,你可知道,我忍了李如月那個賤人這麼久,就是想找到那個人的下落,可您當初為何要給他安排那麼多的退路,甚至宮中的密道,您也隻肯告訴他一個人,讓他來去如風,無論如何,我也抓不住他!”
“父皇,您為了鳳舞長公主傾盡一生,為何就不能對我母後多一點憐憫,我會除了他,我一定會殺了他,你不為母後報仇,我來!”
看著時而在她身上親吻,時而又抬頭對著虛空喃喃自語的夏桀,漪房心疼的不能自已,隻能緊緊抓住夏桀的手,用力的抱著,像夏桀以往嗬護她那般,輕輕拍著,漸漸的,夏桀的安靜下來,在經過了極怒,極憂,極恨,這樣情緒的大起大落之後,夏桀似乎終於尋到了一個安心的地方,趴在漪房的腿上,沉沉睡了過去。
一室安然,似乎先前的淚水還回蕩在這個寢殿之中,漪房望著腿上睡顏似孩子純真的夏桀,輕輕拂開他臉上的一縷鬢發,眼神溫柔,呼吸之間卻泛著苦澀。
她從未想到,夏桀這樣高高在上,自負自傲的男子,也會有這樣沉重的過去,而且,是常人無法承受的過去。祖母設計父親,父親無視母親之痛,為了另一個骨肉將他視作無物,這樣的恨,這樣的忍,到底有多少人能夠經年累月的忍受,可夏桀不但忍了,而且走到了現在,他的心智堅韌之處,實非常人能夠想象。
可正是因這份堅韌,才讓她對他更加心痛。
她知道,夏桀沒有告訴他全部的實情,這中間,還有太多的疑點,例如那股勢力到底為何,為何曆經景安帝和夏桀,都不能處置,還有鳳舞長公主所生之女嬰,為何夏桀閉口不提?這一切的一切,都被夏桀刻意隱瞞,一語帶過,但她,實在不想再追問下去了,他不想說,她便不問,隻要他能夠忘記這些慘痛的記憶,她知道全部的真相與否,又有什麼幹係。
三更,哈哈,其餘的更新要晚點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