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桀,我恨你。”
寢殿之中,靜默一片,夏桀擁抱著懷中的女子,聽到她失去意識之前,最後的一聲呢喃,身子顫了顫,又很快的維持住平靜,他不敢去看那片染血的衣裙,隻能抬眸,看著已然從地上爬起,重又跪著的碧如歌。
隻一眼,就讓夏桀心生怒火,恨不能將她活生生撕裂,不過,他到底還是忍住了,他犧牲了腹中的骨肉,沒理由在最後的時候,還要功敗垂成,至於其他的,哼,碧如歌,一旦你交出了漪房的解藥,就是你的死期!
“碧如歌,漪妃的解藥呢。”
碧如歌剛才被夏桀打開,身體劇痛,心更加充滿了恨意,她是碧家女兒,命中注定要接受大夏皇室寵愛的女子,為何竟然會麵對這樣的窘境。
可她現在隻能忍,不管有多恨,有多痛,她也隻能忍,好在夏桀的性格,她還是知道一二,這位天子,既然答應了立她為妃,就必然會做到!他絕不會言而無線,至於生下皇子,要竇漪房這個女人懷孕,要人試藥,夏桀越重視竇漪房,就越會早早的要她生下皇子!
忍!
碧如歌緊了緊手中的拳頭,又鬆開,眼中帶著幾許淚珠,但不敢有片刻耽擱,又從袖中拿出另一顆藥丸,可在呈上藥丸的時候,她仍舊有些不放心。
“皇上,這藥隻能暫時解了娘娘身上的毒素,若是想要娘娘今後平安產子,是必然要找同源血脈試藥才行。”
夏桀捏住藥丸的手一頓,眼神凜冽的看了碧如歌一眼,嘴角浮出一抹諷刺的笑。
“放心,在漪房平安生產之前,必然會有一個同源血脈的孩子為她試藥!”
夏桀的話,森寒冷冽,碧如歌抬頭,看到夏桀臉上的笑意,身子,忽然不受控製的冰凍起來,仿佛有些東西,已然超出了她原本的預計。
將藥含在唇中,夏桀將藥強行喂入漪房的喉管,確定漪房將藥吞下去之後,夏桀摸了摸漪房的臉,仰起身,淡漠的神情看不出絲毫痕跡。
“慕容藝,出來。”
暗房轟然打開,碧如歌對於慕容藝和竇祖年在殿中出現,似乎並不意外。
她隻是跪在那裏,靜靜等待著慕容藝上前把脈,但她低眸的眼神中,隱隱有一些錯愕浮現。
“如何了!”
待得慕容藝把脈完畢,竇祖年急忙問道,他渾身,都是不可壓製的急切。
方才,他站在那裏,聽到漪房的聲音,那麼清楚,那麼明白,他的心,都快碎了。
他有些明白,原來漪房不是不能醒,正是因為太過清醒,清醒的想清楚了一切,所以才遲遲不願意睜開眼,麵對他們。
他的妹妹,因他的貪婪和君臣之道,失去了最愛的骨肉,他還有什麼臉麵見她,若是漪房不能渡過這一關,生無可戀,他今後,又要怎麼活在愧疚後悔的一生裏。
竇祖年,緊繃著身體,等待著慕容藝的宣判。
慕容藝診脈完畢,眼神在漪房那染血的衣裙上一掠而過,壓住心裏的刺痛,看著地上的碧如歌,冷笑道:“碧家解藥,果然神效無雙!”
碧如歌身子抖了抖,她不怕夏桀,不怕任何人,但對於慕容藝,碧家上下,無人不怕,那是宿命安排下的敵人!
可她此刻無人去明白為何慕容藝竟然會幫著竇漪房這個女人,她的耳邊,回蕩的是另一句話。
在聽到慕容藝對碧如歌諷笑之後,夏桀就知道,碧如歌的解藥,是真的。他懸在半空的石頭,終於放下,但與之同時,怒火開始沸騰上來。
碧如歌,這個女人,逼著他親手殺了他和漪房的孩子,逼著他殺了漪房愛他的心!
當看到漪房用涼薄絕望的眼神望著他時,他的心,也跟著一起墜落到了無底的深淵!
他輕敵,他該死,可碧如歌,這個女人,同樣要受到這世間最殘忍的處置!
夏桀微抬頭,手撫過那衣裙,粘稠的血跡提醒著他剛才到底做了些什麼事情。
“碧如歌,你救治漪妃有功,朕明日上朝之後,就會昭告天下,將你賜為廉親王正妃,並特賜封號為歌。”
“皇上!”
碧如歌先是一喜,繼而一驚,到了最後,看見夏桀唇角冰寒冷酷的笑時,她才真的弄清,夏桀剛才到底說了些什麼!
廉親王正妃,歌妃,不,不,怎麼會這樣,明明就該是他的妃子,為何會變成廉親王之妃。
碧如歌不敢置信,脫口道:“皇上,漪妃將來若要產子,還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