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拂袖而去,“朕一言九鼎,你趁早打消了這心思。”
衛皇後送走聖人與薑太傅,重回殿內,見他一動不動地跪著,忍不住便紅了眼眶。這孩子不是她帶大的,什麼心思她也猜不透,哪知道脾氣竟如此倔強。
薑阿蘭有哪點不好,怎的就入不了他的眼?
她讓宮婢摻他起來,哪曾想他卻無聲拒絕,執意跪在此地。
“求聖人收回旨意,如若不然,齊瀚便長跪於此。”
衛皇後又氣又心疼,“你這是圖什麼?你阿耶都走了,他還看得到你跪著不成?”
然而無用,他微垂著頭,雙拳緊握,薄唇抿成一條線,端是要抗拒到底。
從早晨到傍晚,直至夜幕降臨,楊複始終維持這一姿勢,連變都未曾變過。
期間衛皇後來了幾回,每回都忍不住掩淚,苦心婆心地勸說,他卻始終無動於衷。連帶著自個兒都心軟了,暗自思忖是否真做錯了,何苦要把孩子逼到如此境地?
然而傳話到聖人口中,聖人卻未有動容,“喜歡跪便讓他跪著,朕倒要看看,他能逞強到何時。”
一語成讖,四王在慶禧殿內連跪三日,期間滴水未沾,滴米未進,硬生生昏了過去。
衛皇後徹底心軟了,哪怕不成親,也不能把身體折騰垮了。當即命人請來禦醫,伏在四王榻前泣不成聲,隻覺得是自己害了他。
“難道真如你阿耶所說,你心裏還裝著那個丫鬟……人若尚在還好,可人都亡故了,你還念著做什麼……”她雙目腫如核仁,不複平常端莊姿態。
聖人聽聞他昏迷,隻前來探看一趟,沒待多時便離去了,沒有收回旨意的打算。
楊複三日未闔眼,足足睡了三五個時辰,醒來時已然深夜。稍微一動,雙腿便鑽心似地疼痛。
他讓樂山樂水準備車輦回府,命人給衛皇後留話,不等天亮便出了宮門,回到王府。
府上請了郎中診治,特意囑咐未來十日都不得下床,他雙腿淤血不暢,需要時時按摩揉捏,如此才不會留下遺症。另又開了幾幅活血化瘀的藥,內服外用。
送走郎中後,樂水想了想問道:“王爺,可否要屬下告知淼淼女郎,請她早日回京?”
楊複闔目,頗為疲憊,“不必。”
他倒要看看,她何時才肯回來。何況才出了賜婚一事,尚未解決之前,他不願讓她知道。
樂水滯了滯,頷首退下。
四王素來不喜旁人近身,最近別無選擇,每日都得請郎中到府上按摩,上藥。隨著一日日過去,四王臉色愈發不好看,底下人心知肚明,卻又毫無他法,隻得行事更加小心謹慎。
淼淼這幾日總心神不寧,做什麼都心不在焉,連衛泠都察覺到她的反常。
他身上的傷已好得差不多,離開承明山莊不成問題。看著她第三次將木桶打翻在地,衛泠上前執起繩索,走到井邊利落地打上一桶水,“我明日就會離去。”
淼淼正盯著濺濕的鞋頭愁苦,聞言抬頭,“你去哪?”
聖人拂袖而去,“朕一言九鼎,你趁早打消了這心思。”
衛皇後送走聖人與薑太傅,重回殿內,見他一動不動地跪著,忍不住便紅了眼眶。這孩子不是她帶大的,什麼心思她也猜不透,哪知道脾氣竟如此倔強。
薑阿蘭有哪點不好,怎的就入不了他的眼?
她讓宮婢摻他起來,哪曾想他卻無聲拒絕,執意跪在此地。
“求聖人收回旨意,如若不然,齊瀚便長跪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