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握緊了拳,“我……稍微有了一點線索。”

說著,他抬起手放在伊織的肩膀上,“伊織,這件事情的關鍵可能是在你的身上。”

“我嗎?”伊織放下手中竹刀,整張臉因為嚴肅都皺在一起,“好的,如果有什麼事情我能夠幫得上忙的話,請盡管說。”

賢點了點頭。

不出意外的話,再仔細調查一下,及川悠紀夫的真實身份應該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及川悠紀夫和……火田浩樹。

“你就是神無十六夜?”範子背著自己的書包,雙眼無神地看著斜靠在暗巷裏的精致人兒,聲音有些不耐和不甘,“找我什麼事?”

十六夜雙手交握,並不看她一眼,隻是輕輕地歪著頭,看著天邊的夕陽漸漸落下地平線,看著整個世界漸漸落盡餘暉,陷入黑暗與沉靜,身形未動。

“你到底有什麼事!現在已經晚了,你再不說的話,我要回家了。”範子等待了一會兒,見她還沒有說話的意向,整個人都暴躁起來,聲音也帶上幾分戾氣。

“哦?”十六夜不為所動,隻是很淡然地吐出一個字,尾音上翹得讓人心裏不斷地發慌,隱隱帶上了幾分壓迫,“你也知道現在已經晚了啊。”

十六夜抬起手,把玩著自己的手,斜淌下的劉海遮住她瀲灩的雙眼,使得整人有些看不出深淺的神秘感,“說實話,我也是很想要回去的啊,畢竟是真的很晚了。”

“可是呢……”她的唇角不受控製地往下一撇,“沒辦法呀,那位大人是要我過來傳話的,不傳的話,是不是不太好呢?”

十六夜皺著眉頭,仿佛真是為這個在苦惱一樣。

“有什麼話就快說!”範子壓住自己即將噴薄而出的怒氣,咬著牙恨聲說道。

十六夜靜靜看著她,突兀地話鋒一轉,“知道嗎?我們會選擇你,可並不是因為你有多麼特別獨一無二什麼的,隻是因為你夠主動而已,隻要我們想,像你這樣的孩子,要多少就有多少,可並不是非你不可。”

“而且我可不是那些會心疼你的人,所以……”她緩緩立起身子來,走過來低了低頭,湊到範子的耳邊一字一頓,“你這樣的行為,可是讓我很不愉快啊……”

像是調笑一樣的言辭,卻偏偏像是帶了尖利的毒刺一樣,毫不留情地紮在她的心間,震得這個本就十分不甘於平凡的女孩用力一顫。

十六夜捋了捋一縷額發,神色輕鬆,“算了。”

說著,一轉身,便打算離開。

“等等!你去幹什麼!不是要告訴我明天見麵的地點和時間的嗎?”範子見她離去,不禁咬著下唇叫住她。

十六夜半轉過身,有些諷刺地看著範子,“沒想到你就算是被移植了黑暗種子還是沒有什麼改變嘛……連這點事情都猜不出來。”十六夜一攤手,“看不出來嗎?我完不成任務,隻好找別的有禮貌的孩子來完成了。”

她重重地在“有禮貌”三個字上咬著音,斜挑著眉眼看用力地喘著氣的女孩兒。

你並不是唯一的。

你這樣子的孩子,要多少有多少。

……隻好找別的孩子來完成……

“請……”範子低下頭,用力地咬著牙,隱約可見神色有多麼狠厲和不甘,“告訴我。”

“嗯?”依舊是輕輕淡淡的一個字音,聽了叫人生氣。

範子再次用力地深吸一口氣,重重地低下頭,“請告訴我明天見麵的時間和地點。”

十六夜看了她一會,直到範子的腰都已經彎得有些泛酸的時候,十六夜才吐出了那幾個字,然後深深地看了範子一眼,毫不留戀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