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地笑起來,“你會生氣的吧,我那樣子說。”
“生氣是生氣啊,但是那個笨蛋應該是就算是會被甩出去也不會不管你的那種吧。”黑迪路獸扭了扭頭,“所以說,別擔心啊。”
“……了解。”十六夜握著數碼暴龍機笑著應承下。
“那麼,接下來你想被怎麼對待?不,你不想被怎麼對待?”貝利亞吸血魔獸揪住亞基利獸不放,步步緊逼。
“您……求您了……放過我吧……”亞基利獸艱難地吐著字,卑微地乞求著。
貝利亞吸血魔獸的眼中閃過一絲無趣,沉著聲音說道:“我知道了。”
短暫的宣告,仿佛是來自死神的召喚,貝利亞吸血魔獸的聲音響起的同時,就預示著一個既定的結局。
十六夜垂下眼簾,看著那熟悉的黑色數據如同柳絮一樣四散而飛,像是瓷器有了裂痕一樣,慢慢地,不停地碎,昭告著一個生命的結束。
在強大到無以複加的力量麵前,生命實在是卑微得不值一提。
“我也讀過你的心了,和我交戰,你就沒有打算活下去。”貝利亞吸血魔獸稍稍用力掙開纏繞了全身的繃帶,眼中微帶無趣。
“亞基利獸已經死了,我卻還活著。”木乃伊獸手中提著機槍,常年幹涸的眼眶裏不知何時染了一點濕意,深邃的眼底是黑色的絕望,“但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同歸於盡!”
“不可能的。”十六夜垂著眸淡淡地加了一句,“它說的對,木乃伊獸已經失去了活下去的意義了,會這樣也是理所當然。”
因為已經失去了唯一可以並肩的人,因為對方的死亡,自己會陷入長久的孤獨和絕望中,所以才會有求死的決然吧。
恐怕不是希望和貝利亞吸血魔獸同歸於盡,而是希望通過對方的手讓自己和亞基利獸同歸於塵土。
紅色的煙霧漸次蔓延,侵染到木乃伊獸的身上,腐蝕著,包攏著,就像是被點燃的魔術火紙,被火舌舔舐著迅速地消失,連灰燼都沒能留下來。
——什麼都沒有。
這種場麵對於孩子們而言無疑是相當殘酷的。
因為見證死亡,所以恐懼蔓延;因為臨近死亡,所以絕望橫生。
而恐懼和絕望則是這個世界最營養的補品,是它們這種墮轉的數碼寶貝的最美味的甜點。
對於生命的企求,是恐懼最直接的來源。
“本宮,這件事我們要從長計議,至少我們……要讓它們合體進化才行。”賢拽住大輔,試圖勸說他停下腳步。
“你的手在顫唞。”大輔笑了笑,無懼無畏的心情反而使得他此時此刻意外的平靜。
“拿出自信來。”大輔朝他點了點頭,“我們總不能真的一直站在這裏,還有那群孩子我們還要想辦法送回去。”說著,他指了指不遠處的一群圍攏在一起的孩子。
賢驚愕地抬頭,接下來大輔說了什麼他已經不太注意了,隻是定定地看著那群孩子眼底無盡的黑暗,心上沒來由的一陣恐慌。
那是被取走了黑暗之花的孩子,那麼……沒有被取走的呢?
他用力地咬住牙,死死地望著十六夜,神情也變得叵測起來。
本宮說的對,總不能……一直站在這裏。
而且,讓他在這一點上退縮,別開玩笑了!
那是……他為數不多的底線啊!
正當這時,貝利亞吸血魔獸朝著十六夜的方向前進了一步。
十六夜沒有反應過來,憑著直覺急急地後退了一大步,腳步落定後身體才慢慢變得僵硬起來。
“你果然害怕了。”貝利亞吸血魔獸露出尖尖的牙齒,了然地說道:“不過沒關係,你的想法我都看得到,就好像……你的黑暗種子永遠不會開花了我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