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逐漸一點一點的暗淡,豔麗的霞光斂去了燦爛奪目的光華,隻剩了一片淡淡,嫩嫩,柔柔的紅暈熏染著整個天空,輕輕籠罩著迭巒起伏的群山,飛簷怪獸的黃金屋,仿佛給整個黃金王國披上了一件薄薄的,淡紅色的輕紗,靜謐中安詳,昏黃中溫柔,恬淡中美麗,朦朧中優雅。黃金燈一盞一盞,紛紛閃爍出金色華麗的光芒,和那輕軟的紅暈遙相呼應,在這一片柔和的美麗中又炫耀出璀璨奪目的光華,絢麗了整個黃金王國,燦爛而又遙遠!
這神秘美麗的黃昏,就是這黃金王國浪漫的漫漫長夜,誰也說不清,弄不明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蘇那柔緊緊牽著柳放的手,穿過黃金回廊進到了娘親的房間,雙雙跪在了蘇夫人的麵前,麵上是羞澀的紅暈,也是堅決的勇敢:“娘,我們已經生米煮成熟飯,已經是一家人了,請您現在就替我們做主,隻要您點頭,您承認,我們不需要婚禮,他就是您的女婿,您的兒子,隻要您點頭,就誰都不可以再否認我們,娘,您承認我們吧,等我們以後回了杭州,我們再隆重的擺酒請客,我們再風風光光的通知所有的親朋好友。”
蘇夫人定定的坐在鏡子前,緩慢的放下梳子沒有回頭,隻是看著黃金鏡子裏的二人。柳放低垂著頭,規規矩矩的跪在那裏,緊張的全身都有些微微顫抖,額頭上也布滿了汗珠子,不敢抬頭,也不敢說話,隻是那麼誠惶誠恐的跪著。女兒的手緊緊握著他的,一臉堅決,一臉羞澀,一臉歡喜,一臉期盼,一臉鎮定,真是說不出的一臉是什麼?這兩個人還真是膽大妄為,離經叛道,一塌糊塗……
慢慢拿了一朵黃金牡丹花,慢慢的插在雲鬢發髻裏,仔細看了看鏡中的自己,雖然上了一點年紀,也發了一點福,可看上去還是風韻猶存,宛若那朵牡丹花,美麗而又貴氣。又拿了一副黃金吊墜耳環慢慢戴好,搖搖晃晃,韻味猶長,更增了幾分優雅。又看了看那個柳放,依然大氣也不敢出的趴伏在那裏,越趴越低,甚至都可以看見汗珠子滴到了黃金地板上。
“娘……”蘇那柔焦急的輕喚一聲,剛想說話,蘇夫人慢慢轉過了身子,眼神在她臉上一溜,落在了柳放的頭上。
“你抬起頭來。”她語氣平靜穩定,臉色漠然的瞅著柳放。柳放慌忙抬頭,眼神撞上她的忙又低下了頭,惶恐道:“伯母……”
“你不用說話,”蘇夫人直接打斷他,淡淡道:“去幫我倒一杯茶過來。”
柳放慌忙站起,趕忙倒茶,緊張的手一直哆嗦,撒了桌上一桌子的水才倒滿了一杯茶,端著黃金杯,恭恭敬敬的跪下遞上:“伯……伯母……請……請用……用茶……”緊張的連話都說不好直結巴。
“這話不對,重說。”蘇夫人瞥了一眼他直發抖的手並不接杯,心裏卻暗暗歎氣,這孩子……唉!
“伯母……我……我……”柳放急得滿頭大汗,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才是對的,蘇那柔卻喜上眉梢的一扯他的衣角,小聲道:“呆子,你叫錯了,還叫伯母?”
“那……那……那要叫什麼?”柳放實在緊張的反應不過來,腦袋裏一片亂得空白。
“叫娘呀,你這呆子。”蘇那柔不滿的小小聲的責嗔,這個呆頭鵝,怎麼這個也想不到?
“啊?哦……娘……”柳放麵紅耳赤,端著黃金杯的手抖得更厲害:“娘……請……請……喝茶。”他自七歲以後就再也沒有喚過“爹,娘”這兩個名詞,是以此刻讓他突然改口叫娘,他還真的有說不出的別扭,拗口,加上心裏本來就對蘇夫人一直畏懼,是以叫起來就更加膽怯,小小聲的,簡直就像蚊子哼,生恐叫的不對又要挨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