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是“金門炮戰”的指揮者,當時是福州軍區政委,他在金門炮擊35年後回憶道,這次戰爭沒有攻城掠地,沒有大量殲敵,卻震驚整個世界,其深遠影響一直延續至今。葉飛還認為,炮擊隻是一種象征性的,雖然雙方沒有什麼正式協議,但實際上成為一種不成文的默契。雙方的炮擊與其說是一種對抗,其實更是一種紐帶,一種對話的渠道。打炮演變成一種特殊的對話,一種不在談判桌上進行的談判,這是古今中外戰爭史上的奇觀。40年前,毛澤東主席以國防部長的名義發表文告,宣布“台灣的朋友們,樂美真們之間是有戰火的,應當停止,並於熄滅。這就需要談判”,“究竟以早日和平解決較為妥善”。
樂美真說,40年後,我徹悟了這個“炮彈語言”,我們的金門之行使我深深體會到,金門真是個絕妙無比的舞台,可以演出許多好戲來。1990年兩岸能夠在金門協商,簽訂了“金門協議”,固然是一個偶然的戲劇性的變化,也是過去特殊對話的延續,是在金門這個特殊地區而產生的必然結果。1990年9月,兩岸代表在金門就海上遣返問題達成了一致意見,談妥了一切條款。在最後一分鍾,台灣代表對是否公布“金門”這個商談地點,仍猶豫不決,表示要回去請示後再定。他們當然有顧慮:當年“反共堡壘”、“反共前哨”怎麼解釋?
遣返可以用“直航方式”,為什麼兩岸正常往來卻不允許?果然,台灣報刊出現這樣的題目:金門可以,其他地點有何不可?世事滄桑,白雲蒼狗,台灣戒嚴時代的戰地,一夜變成了兩岸談判握手之島。金門一一你真是個神奇莫測的地方。
1998年9月下旬,一個日本記者登上了金門,他似乎體悟到什麼,寫了一篇文章,稱金門島是“戰爭與和平”並存,是連接大陸與台灣的“政治臍帶”,是“一個中國”的象征。
兩岸關係的發展和變化,使台灣當局如何對待金門出現了新的頭痛的難題。裁軍方案夭折、非軍事區流產,民進黨的“金馬撤軍論”,選舉時對金門的定位,“兩門對開”明不通暗通的壓力,都是不可回避的問題。總之一句話,有金門在,台灣能獨立嗎?難怪台灣的雜誌也用這樣醒目的大字標題告訴人們:留得金馬在,不怕沒戲唱。
金門在兩岸關係的地位一天天被人們重視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