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善良的媽媽最美(1 / 2)

然而更多時候,她是不跟我吵的,總是安安靜靜地修剪園中的花,要是有小孩從花圃外經過,她就到柵欄邊上瞧一瞧,瞧著孩子們在田間自由地嬉戲,她會微動嘴角,又總是一副想說卻不說的樣子。每當這個時候,她會把花瓣從花枝上一片一片拆下來,朝著孩子們遠去的方向撒去。若是給鎮上的“大嘴婆”們瞧見,準會去鎮上說媽媽想男人想到傻了,還撒花到處勾引野男人,於是媽媽“洋女人”的名聲越來越響亮。

媽媽倒也不在乎,依舊守著圃子,精心修剪著自己的花。她總說花是世界上最美最善良的植物,總是把自己最美的一麵展現在別人眼前,雖然很多人並不懂得它的美,抑或是懂得了,也不會用心珍惜,隻會肆意攀折,想據為己有,寧願讓它在自己懷中枯萎,也不願讓它在別人眼中綻放美麗,,可它仍然不會不開。

而媽媽就像那些善良的花兒,隻要春天會來,她就會開。然而小鎮上的人卻不這麼認為,他們眼中的善良賢淑,是每天幹多少多少家務,做多少多少活計,抑或是掙多少多少錢,至於能否給公婆好臉色,不論潑辣與溫柔,都不太重要,隻要不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隻要每月供給足夠分子的孝敬錢。鎮南一個四十出頭的胖女人,已經嫁過四次,給五個男人生過孩子,天天罵男人和公婆,可鎮上的人卻還很尊敬她,給她立貞節牌坊,就因為她壯實,能幹一般女人接近三倍的活,掙錢自然也多。

在小鎮,好身板,才是一個女人最重要的立身之本。

可是有一點很奇怪,鎮上的人雖然那樣看待媽媽,對我的態度卻截然不同,甚至在我十四歲時便有人來我家合八字,給我說親。小鎮上很多女孩十四五歲就要準備相親、合八字嫁人了。記得有一戶人家的女孩,連男人是個什麼東西都沒概念,男女之事更是全然懵懂,稀裏胡塗就嫁做人婦,等到清醒時已是幾個孩子的娘。

那天,媽媽拿著掃把一陣鼓搗,就把媒人趕出了圃子,嚷嚷著要嫁你嫁去,別隨便找個烏龜王八就來打我家閨女的主意。那天圍在圃子外看戲的人很多,媒人很沒臉地落荒而逃,從那以後再也沒人敢來說媒,甚至來圃子買花的,也隻是站在圃子外,告訴我地址,讓我送去,送到才付錢給我。我送去時,買花的人總會故意留我說話,問我生辰八字,覺得他家兒子怎麼怎麼樣。我本不想多說話,但想著這樣花會好賣許多,便假裝耐心回答,自然不會全盤如實回答。這樣他們都會覺著還有希望,於是便會經常來我們圃子買花。我不是個擅長擺弄心機的人,但為了生活,為了媽媽能好過一點,也不得不這麼做。

然而更多時候,她是不跟我吵的,總是安安靜靜地修剪園中的花,要是有小孩從花圃外經過,她就到柵欄邊上瞧一瞧,瞧著孩子們在田間自由地嬉戲,她會微動嘴角,又總是一副想說卻不說的樣子。每當這個時候,她會把花瓣從花枝上一片一片拆下來,朝著孩子們遠去的方向撒去。若是給鎮上的“大嘴婆”們瞧見,準會去鎮上說媽媽想男人想到傻了,還撒花到處勾引野男人,於是媽媽“洋女人”的名聲越來越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