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也不敢去看他。
她以為再也見不到他了。
他在美國,坐飛機都要好久好久。她曾經幻想過如果有一天她攢下一大筆錢,就要去美國找他,看看他生活得怎樣,模樣有沒有變化,在哪家醫院工作,一定是很出色的醫生。可是他還記得她嗎,他知道她每天都把小木屋附近打掃得很幹淨嗎,他知道她一直惦記著他嗎?
“初原師兄……”
似乎若白向那人走了過去,耳膜的轟轟聲越來越大,她呆呆地站著,一點也聽不清楚他們都說了什麼。
似乎喻館主宣布今天的訓練結束。
似乎無數的弟子湧過她的身邊,將那人包圍起來,激動興奮的聲浪幾乎讓練功廳的空氣沸騰起來,她卻被越擠越遠,與那人之間仿佛又遠隔了深深的海洋。
也許他隻是回國探親。
也許很快他就要又飛回美國了!
驚慌使她猛地抬頭,目光越過前麵重重疊疊將他包圍的鬆柏弟子們,她急切地去尋找他的身影。在黑壓壓的人群中,在熱烈的簇擁中,因為他秀雅頎長的身高,她一下子就找到了他!
隔著重重疊疊的人群。
他竟也正在凝望她。
時間如同水晶般凝固住,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褪去了幾分少年的青澀,多了幾分青年的溫雅,初原微笑地望著她,仿佛從不曾離開,也從沒有過分別。那笑容依然是透明晶瑩的,比世間一切美好的事物都要純淨。
初原沒有說話。
他隻是就這樣微笑地望著她,仿佛他可以這樣看著她,一直一直地看下去。
鬆柏道館的弟子們閃出道路給她。
她呆呆地望著初原,笨拙地向他走過去,喉嚨有些痙攣般地抽緊。腦中一片空白,直到已經占到他的麵前,她張了張嘴,聲音卻幹澀地卡住。
“你還記得她嗎?她是戚百草。”
婷宜的聲音響起,她跟初原並肩站在一起,兩人同樣的眉目如畫,就像一雙璧人。她看了看百草,笑盈盈地向他介紹說:
“你別看她以前隻是個不起眼的小姑娘,這三年來,她進步很快。不但加入了沈檸教練的跆拳道訓練基地,而且去年還率領鬆柏道館奪得了道館挑戰賽的冠軍呢。”
“是啊!百草師姐很了不起!”
“上個月百草師姐還得到了城市杯跆拳道比賽的冠軍呢!”
“百草師姐參加了好多國家級比賽!”
“有一次,體育頻道的新聞裏麵還提到過百草師姐得到冠軍呢!”
鬆柏道館的小弟子們一聽婷宜在誇獎百草,紛紛高興地附和說。旁邊的阿茵,萍萍她們卻麵麵相覷,心想初原師兄不會真的不記得百草了吧,以前初原師兄很照顧百草的,每次百草練習完,他都會親自為百草上藥。
百草呆呆地望著初原,心髒一點一點往下沉。
初原上前一步,正準備說什麼,婷宜卻搶先挽住他的手臂,笑顏如花,接著說:“還有,今天在訓練基地,多虧了百草。”
“嗯?”
初原的聲音一如既往,和煦溫暖。
“沈檸教練要看看我最近練功疏忽了多少,讓我和百草交手幾個回合,結果……”瞅著百草,婷宜笑盈盈地說,“……這個小丫頭很是讓我上了一些當,害得我被沈檸教練教訓了幾句。”
“不過沒關係。”
婷宜含笑直視百草那雙沉默的眼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