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擦擦眼淚,點了點頭。
“阿娘,你在幹什麼。”破廟裏,清音好奇的看著一旁背著他愉快的嚼著什麼東西的娘親。從剛才開始,娘那邊就一直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音,他想上去看,娘卻很機警的轉個身,就是防著他,他很好奇,他娘到底在幹什麼?
正想問,卻聽見娘親的背一僵,然後短促的聲音傳來:“遭!死了!”
清音轉過頭,卻看見她直直的躺倒,然後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動也不動。清音一驚,立刻跑上前,發現娘臉色發黑,兩眼上翻,口吐白沫。
身邊放著,手上拿著滿滿的色彩鮮麗的菇,清音一聲暗咒,這傻娘,又不分青紅皂白的拿起菇就吃了。清音從身邊拿出一個小瓶子,從裏麵倒出一顆藥,然後塞進娘親的嘴巴中。
用力擦了擦他娘親的臉。將娘親手中身邊的蘑菇收拾幹淨,找了個隱秘的地方埋了,然後開始坐在邊上等。他對他的娘,實在是沒轍,說她不要隨便亂吃菇,可是,他的娘隻要一看見菇,不管有無毒,照吃不誤,有時候他看見了,總是會拉著娘換條道走,盡力不讓她發現,沒想到現在娘競背著他偷偷的吃。幸好他向他娘要了一瓶藥放在身邊,要不然,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小嘴暗暗罵了一句,然後看著娘親臉上像是烏雲變成晴天的顏色變化。每次看這種變化,他都覺得很新奇有趣,算是對他早熟的幼小心靈的一點點補償。
過了一會,黑色褪盡,娘親的臉色終於恢複白皙。看著她緩緩睜開眼,看了看自己,然後忽然像想起什麼似的看手上以及身邊。發現什麼都沒有之後一臉哀怨的看著清音,“寶貝兒子,你對娘好殘忍。”
清音慢吞吞站起身,仿若未聞的遞給她一隻紅薯:“吃。”
薛采衣嘟著嘴,萬分委屈的接過紅薯:“兒子,你對娘好殘忍。”
清音背過身,開始愉快的啃起紅薯。
“啊,捉到!”小溪傳來毫無形象可言的大叫聲,然後變成瘋癲的狂笑。躺在岸邊的清音緩緩的抬起頭,看見溪中月白色的身影。歎了口氣。好吧,溪中的那個人是他的阿娘。看她現在,簡直跟個瘋婆子沒有兩樣,頭發淩亂,幾縷頭發從後麵跑到了前麵,緊緊貼在臉頰上,高高挽著袖子,長衫的衣襟胡亂塞在腰間,然後褲腿也卷的老高,鞋襪則是散亂的飛在岸邊。衣服幾乎濕透,一邊還滴著水,手上拿著一個長樹枝,拚命的向水裏戳。
清音又歎了口氣,很是無奈。今天他的娘忽然良心發現說要給他補補身子,然後就找了一根樹枝要到水中戳一條魚來吃吃,清音很懷疑,他的娘真的能夠得手嗎?
這幾年跟隨娘親,開始慢慢習慣了,以前他不明白為什麼風雪山莊裏什麼都有,娘親還要到外麵蕩來蕩去,沒有采什麼菇吃,平常三餐吃的極是平淡,跟他在風雪山莊的那一頓相差簡直天上地下。
清音擦擦眼淚,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