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大儒顏習齋、李恕穀與武術(1 / 2)

顏習齋(1635—1704),河北博野人,名元,號習齋,雖為大儒,卻武功高超,因倡導習武而在武林頗有影響。李恕穀(1659—1733)是顏習齋的徒弟,於康熙庚午中舉,隨即歸隱練武,獨創兩趟劍術,對習武者影響很大。

在武術的發展過程中,文人曾起過非常重要的作用,盡管在長達兩千餘年的封建社會中,重文輕武的社會現象扼殺了多少武術人才,斷送了多少武術精華,但僅就殘留下來的關於武術發展曆程的文字資料,沒有一篇不是文人撰寫的。如果沒有黃宗羲、黃百家父子關於“內家拳”的記載,人們可能很難了解“內家拳”的真相。“太極拳”呢,由於有武禹襄、李亦畬這樣的文人的練習、研究與推廣,才使“太極拳”的理論和影響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在“戳腳翻子門”,不能不提的是明末清初的大儒顏習齋和李恕穀二人,由於他們提倡的理論與實踐相結合觀點產生的巨大影響,終使河北蠡縣成為“戳腳翻子門”的故鄉。

(一)文武兼修的大儒顏習齋

顏習齋,名顏元,字易直,又字渾然,號習齋。河北博野北鋼村人(北鋼村曾一度劃歸蠡縣)。生於1635年,故於1704年。顏習齋幼時讀的是明時王守仁陽明學派的書,又篤信“程朱”理學,及長,對原來所學采取了批判態度,終於自成一家,創立了主張“實學”的學派。其學主於“忍嗜欲,苦筋力,以勤家而養親,而以其餘習六藝講世務,以備天下之用”。晚年他主持肥鄉漳南書院,建立規製,設立文事、武備、經史、藝能諸科。他把書院正廳設為“習講堂”;東麵第一齋名為“文事”,講授禮、樂、書、術、天文、地理;西麵第一齋名為“武備”,講授黃帝、太公、孫吳兵法及攻守營陣、水陸戰法、射禦技擊等科目;東麵第二齋名為“經史”,講授十三經、誥製、章奏、詩文;西麵第二齋名為“藝能”,講授水學、火學、工學、象學。顏習齋主實踐不主虛文,強調“習行”“習動”,反對讀死書。他曾說:“讀書愈多,愈惑,審事機愈無識,辦經濟愈無力”。他提出“一身動則一身強,一家動則一家強,一國動則一國強,天下動則天下強”的號召,鼓勵世人“動起來”。

他的學生李恕穀,名李塨,字剛主,號恕穀。生於1659年,故於1733年。是河北蠡縣齊莊人。與顏習齋居住的北鋼村相距不遠。據說北鋼村和齊莊相距不過十來裏地,僅隔一條河(本人沒有實際調查過)。

李恕穀是顏習齋的忠實門徒,發揮了顏氏學說,世稱他二人的學派為“顏李學派”。他曾於康熙庚午(1690)年中舉,後入都任通州學正,一時顯達多過從論學。數月後掛官歸隱。晚年他修繕了顏習齋的學舍,在其中講學,從學弟子甚多。他曾說:“紙上之閱曆多,則世事之閱曆少;筆墨之精神多,則經濟之精神少”。對宋儒理論的批判一如乃師。

這師徒二人又怎麼會和武術掛了鉤呢?客觀講,“燕趙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本來民風淳樸彪悍,好勇尚武。河間、蠡縣、饒陽、博野、深州、雄縣、霸州、定興等地就出過許多武術家。當地民風的影響,是不能忽略的。

顏習齋的父親顏昶,臂力過人,尤善摔跤。曾隨軍去遼東,死於關外。當時顏家貧窮,顏習齋千方百計籌劃盤纏,到遼東尋找父親的骨骸歸葬,時人誇他為孝子。在父親顏昶的熏陶下,顏習齋8歲向吳洞雲學習武術,精於騎射劍戟,而且堅持演練拳械等法,“手著做式,嚐終夜不輟”,從小就是文武兼修。他明確指出:“養功莫善於動”,“常動則筋骨竦,氣脈舒”,並大聲疾呼“文武缺一豈道呼!”

在一般人看來,文人習武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不會有真功夫。顏習齋則不然,他不僅堅持習練,而且功夫高超。康熙三十年(1691),顏習齋到開封附近的商水去訪李木天。李木天,字子清,是清初學者,也是武術家,同時具有“俠名”。二人談學問又談武藝,李木天主張拳法是武藝之本,並為顏習齋演練諸派拳法。隨後二人折竹為刀,對舞起來,不數合,顏習齋擊中李木天的手腕。李木天驚呼“技至此乎!”李木天是深通技擊術的,驚歎而折服。遂命李珖、李順兩個兒子拜顏習齋為師。時人誇讚顏習齋精通拳術,尤深於刀法,除單刀外還精通騎刀和雙刀。

正由於顏習齋的功夫高超,所以與他交遊的人除了鴻儒高士還有許多武藝高超的技擊家,其中最著名的是魏秀升、冉懷璞、彭子諒。

魏秀升字帝臣,也是博野人,與顏習齋是同鄉。是當時一位極有名的技擊家。他身手矯健,力能格虎。冉懷璞是個拳師,精通雙刀,有人認為顏習齋的雙刀技法得之於冉懷璞。彭子諒字中博,也是博野(蠡縣)人,彭子諒不僅善雙刀,還精通單刀。《李恕穀譜》有記載稱,康熙二十一年(1682),顏習齋的弟子李恕穀家設穀日之筵,魏、冉、彭三人應邀赴席。席間三人與顏、李師徒切磋技擊武藝。筵至深夜,複在月下戲舞。魏秀升顯露輕功,平地一躍,遂蹬東室之巔,賓朋驚歎不已。冉懷璞則舞起雙刀,如“飛蛟繞蜺,聲色極壯”。彭子諒則練完雙刀又練單刀,其“赫麵黃鬂,昂昂英武,旭武吐豪,張目如炬,睹者讚譽不已”。李恕穀也善雙刀法,為顏習齋、冉懷璞傳授。李恕穀還精通單刀及槍術,傳為五公山人王餘佑所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