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螳螂高手”單香陵(1 / 3)

單香陵(1905—1983)A,山東黃縣人,少年時學成“六合螳螂拳”,成年後“螳螂拳”武藝越發精湛,武林人稱“螳螂高手”,曾以一掌擊碎九塊方磚為廣和樓戲園解圍而名動京城。

“文革”前我曾隨先師吳斌樓拜訪單香陵先生。單先生直爽幽默的談吐給我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後來我在與京劇名宿袁世海先生的多年交往中,聽到不少關於單先生早年在富連成科班的故事。再後來,我從單先生弟子許世田口中又得知不少單先生的逸事。

(一)少年學就兩門武功

一代名拳師單香陵出身豪富,老家是山東黃縣鄒家村,卻在北京前門大柵欄開了一家“源源永糧店”,家資殷實自不待言。

單香陵幼時極為調皮。爹娘視他為惹事根苗,在他8歲那年便與另幾家鄉親合資從山東萊陽請來呂孟超訓教子弟。當時人稱呂孟超為“山東第一棍”,他擅長“六合槍棍術”,這“六合槍棍術”是槍和棍結合的用法,煞是了得。一日呂孟超遇見響馬劫道,他便用鐵棍畫一圓圈,說“誰能把我打出這個圈去,錢財任憑拿走。”誰知十餘響馬刀槍棍杖齊上,竟不能勝。反被穩立圈中的呂孟超一一擊傷。呂孟超前來任數之時已年逾花甲。幾個富家子弟隨師學藝均不認真,唯獨單香陵,年齡雖小,卻是個鬼機靈。每天別的孩子練完就走,他卻留下伺候老師。晚上直待呂孟超上炕歇息才離開,第二天又早早趕來替師父倒夜壺。呂孟超瞧他伶俐可愛,孝順好學,便格外看顧。八年後,別的孩子還在“皮毛”上打轉轉,單香陵卻已將“六合槍棍術”學到手,並且連譜子也得了來。

這年年關,單香陵16歲,呂孟超因年事已高決定辭場回萊陽養老。單香陵難舍難分送走了師父。一日單香陵偶遇姑夫丁子成。丁子成也是一位名拳師,他久聞呂孟超的槍棍術出奇,今日一見單香陵,便動了要學“六合槍棍術”的念頭。丁子成練的是“六合螳螂拳”。“六合螳螂拳”不是山東土產,是湖北人魏德琳傳入山東的。魏德琳是個江洋大盜,因手上五指間有薄薄肉膜相連,狀似鴨蹼,因此人稱“鴨巴掌”。魏德琳在登州被捕,後越獄逃到山東招遠縣串林兒村林氏莊園隱匿。在這裏,他將“六合螳螂拳”傳於林世春。林世春就是丁子成的師父。丁子成將單香陵帶回家中,提出用“六合螳螂拳”換他的“六合槍棍術”。單香陵考慮到丁子成是長輩,便提出將“六合槍棍術”傳與丁子成的學生。丁子成順便學走,而自己拜丁子成為師學習“六合螳螂拳”。這一學又是五年,兩門絕技終集於單香陵一身。

(二)一人獨打二十多名日本兵

單香陵21歲時,丁子成要他出外投師訪友,頭一站便是大連。到了大連,他住在一家開百貨店的親戚家。百貨店地處鬧市,一天來了六個喝醉酒的日本兵,到店裏抄東西,打夥計,踢門麵。單香陵怒不可遏,追上去揍了這幾個日本兵,搶回被抄走的東西。那幾個日本兵豈肯幹休,回兵營招來二十多個人,與單香陵便在街心打了起來。那些日本兵雖也會些柔道、劍道、劈刺一類的武功,又豈是單香陵的對手?他打得正過癮,忽被人群中一個穿便衣的人止住。這人用日本話訓走了日本兵,又用流利的中國話詢問了單香陵的姓名住址。第二天,單香陵接到一張請帖,乃是侵華日軍駐大連海軍最高指揮官的兒子發來的,也就是那穿便衣的人。親戚街坊害了怕,道是“請無好請,宴無好宴”。單香陵毫不畏懼,道是“不去才是包。”他大模大樣前去赴宴,要親眼瞧瞧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原來這位日本“衙內”看中了單香陵的武術,要向他學武。並表示要以妹相嫁。單香陵心想,你們狗屁不會,還在我們中國耀武揚威。要是再把我們中國武術學去,更不知會怎麼欺負中國人了。我家自有糟糠之妻,犯不上給你日本鬼子當女婿。

單香陵不露聲色,酒席宴間當即傳授了幾招皮毛。待離席之後,他便搭上南下列車,“嗚”的一聲,進了山海關。

(三)為廣和樓戲園解圍名動京城

單香陵到了北京,便去自家開辦的源源永糧店做事。前門外買賣多,戲園子多。有座戲園子叫廣和樓。廣和樓的人常去源源永糧店買糧。廣和樓股東之一王玉堂因此與單香陵相識。一天,王玉堂約單香陵去家裏做客。單香陵按時赴約。一進大門,忽然竄出一條大狼狗,撲上便咬。單香陵手疾眼快,往後一撤步,揮起一掌直打在狗腦門上。這一掌把那狼狗打得折了一個滾,嗷嗷怪叫,掉頭往正屋瘋跑,竟把紗門撞出一個大窟窿。王玉堂趕忙跑出觀看,方知單香陵有一手好功夫。

那時,前門外一帶地痞流氓常去各戲園子聽蹭戲,王玉堂便請單香陵到廣和樓兼差,做劇場的票房先生,管記大賬。單香陵自到廣和樓,不久便懲治了幾個擾亂的流氓。他為人慷慨義氣,在前台後台極有人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