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池一句話說完,孫盼盼更沉默了,聲音也比剛才更低沉,還有點咬牙切齒的意思,恨恨的道,“腦溢血,跟最近包養的情人做那事兒突然發作的,被人抬到醫院的時候連褲子都沒穿,我跟你說我每次來醫院都覺得丟臉死了,沒那個能力硬逞什麼能,現在我孫家可成了圈子裏今年最大的笑柄了。”

方池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不由得有些目瞪口呆,半晌也忍住笑意,悶聲道,“嚴重嗎?需不需要動手術?醫生有沒有說大概什麼時候能醒,又或者……”

方池最後一句話沒說出來,但孫盼盼顯然明白了她的意思,無奈的歎口氣說,“說嚴重也不算嚴重,出血量不算太大,但因為出血位置不好,又深,做手術風險太大,有很大幾率下不了手術台,所以現在隻能滴液讓人體自行吸收,醫生的意思是說基本是沒有生命危險,但是人的大腦遍布了非常密集的神經,有八成可能會偏癱。”

聽到偏癱兩個字,方池倒吸一口涼氣,就是普通家庭也是個噩耗,更別說像孫盼盼這樣的豪門,如果家裏有能頂起整個集團公司的繼承人也就算了,可偏偏孫盼盼這些年因為孫父的打壓沒有接觸太多公司裏的事,作為唯一繼承人又太年幼,如果孫父真的偏癱,那公司肯定有一番動蕩,難怪她請假這麼久還沒跟自己說,隻怕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星輝如今也正是極速擴張上升期,每天有忙不完的事情,包括孫盼盼在內整個公司高層都恨不得多生出兩隻手來處理工作,如今驟然請那麼長時間的假,甚至很有可能不再回來,哪怕孫盼盼再沒心沒肺,也覺得不好意思。

孫盼盼心裏愧疚,方池倒沒覺得什麼,雖然這麼說有點不厚道,但對孫盼盼來說,孫父這樣一病倒不失為一個好機會,畢竟孫盼盼的弟弟太年幼,離能執掌公司甚至成年還有很長一段時間,而孫父又顯然不可能把奮鬥這麼多年的心血拱手讓人,那麼如今能依靠的唯有一個孫盼盼。

而恰恰孫盼盼也不是什麼無能之輩,隻是缺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罷了,如果能借此入主孫家的企業,哪怕一開始困難重重,但假以時日,就算她弟弟成年了,也絕對不是孫盼盼的對手。

想到孫盼盼說不定能借此一嚐所願,方池既激動,又覺得這樣想不合適,心情很是複雜了一會兒,才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孫盼盼從來沒想過在她看來強大無比的父親有一天會這樣躺倒在病床上,一時之間不由有些茫然,“我……我也不知道,我這幾天亂的很,我爸一病,所有事情都亂了套,每天都有很多人給我打電話,許給我各種各樣的承諾,我爸秘書也私底下找過我,雖然話說的比較委婉,但我聽明白了,他是讓我早做打算,公司裏都是些老狐狸,拖得時間越久,越對我不利,他是讓我直接代替我爸接管,可我害怕,萬一我爸醒了說我乘虛而入怎麼辦?我現在覺得好慌,好像怎麼做都不對,你呢?你的建議是什麼?”

孫盼盼說完,方池也很是猶豫了一會兒,說實在的,別人家的事兒,又是這麼大的事方池不應該插手,可到底跟孫盼盼相識一場,兩人又頗有些惺惺相惜,所以方池考慮了一會兒,到底還是說了,語氣很是鄭重,“在我看來,你暫管公司,不是應不應該的事,而是必須做的事,我知道你顧忌什麼,可最壞的打算你都做了,這個時候你還怕什麼呢?最壞的結果無非是你代管公司,然後你爸醒來說你狼子野心,那你又有什麼損失,反正你問心無愧,就權當盡孝了,順便徹底死了心,一心一意和我一起發展星輝,有了這件事,哪怕你爸再在外麵怎麼詆毀你,也不會有人相信,畢竟大家的眼睛不是長著出氣的,說不定還有人在背地裏戳他脊梁骨,既然最壞的結果無非如此,你還怕什麼呢?更何況事情最後未必就像你說的那樣發展,你剛才不都說了麼?醫生說有很大幾率會偏癱,如果你爸醒來真的變成這樣,那你多年來的心願說不定還有能實現的一天,我忘了你說的話了?你能力足夠,隻差一個機會,一個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