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他們在早上五點已經宣告陣亡,有什麼事也留待睡醒後再說,幸好這天是星期六,不用上學,他們互道晚安後,相繼去找周公下棋。
依靈醒來後,發現自己仍然在天縱家的客房,回想起昨天她的失禮,此時此刻她有點想找地洞鑽。
雖然他們隻是認識了兩天,但對於他們的熱情照顧,她卻如此失禮的大吼大叫,實在是不好意思到極點。
細心一想,他們隻是想幫自己,想幫自己走出她不願麵對的陰霾,但現在的情況看起來,就像她一點也不領情。
其實依靈並不是不領情,而是覺得這種事她自己處理就好了,用不著既說不上是朋友,也不是家人的他們來插手。
或許就如文所說,根本就沒有人在介意,最介意還是她自己,使她自己也鑽了很深很深的牛角尖,以致自己看不清所謂的事實。
說什麼不介意是騙人的,或許其實是用來騙自己,說什麼不想被人標簽,但自己卻為了自己標簽著,原來,最笨的其實是自己。
依靈給自己一個苦笑。
她以為,隻要她不說,大家也不會知道,她就能以正常人的身份去學習,但原因什麼也不說,卻為身邊的人帶來誤會。
曾經,依靈也以為自己一個人也能生存,即使無父無母無朋友,她也不會感到孤單寂寞,但她忘了,當初笑霜來找她的時候,其實心裏還是有一絲高興。
但當那天笑霜所說的話,就猶如鋒利的尖刺,一針一針的紮在內心的傷口上,一直在緩緩流血的傷口,頓時如泉一樣的湧出,刺痛了傷口,也刺痛了她的心。
執著,就如一把雙刃刀一樣,除了傷害了笑霜外,同時也傷害了依靈自己。
但,執著了這麼久,她怎可能一下子就放下呢?
她執著於希望有一天,父母會來接她;她執著有一天,即使她不說朋友也會理解她。
但她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嗎?
這麼多年來,父母都未曾出現在她的眼前,這不就如笑霜所說,父母把她當成包袱一樣的遺棄了嗎?
正如她沒有把自己的事告訴別人,使別人誤會了她。
她在責怪父母沒有回來、朋友不能理解的同時,她卻沒有想過她自身的問題。
或許,她應該再次尋找生存的理由。
或許,她應該要放開她所謂的執著。
或許,她應該要改變一下自己,到底她一直以來所執著的,到底是不是那麼重要。
或許,她應該要跟笑霜和天縱說一道謝謝以及對不起。
或許,她一直以來都做錯了。
或許,她需要時間來衝淡一齊。
依靈伸了個懶腰,把房內的窗簾拉起,晨光直射到房間裏,把開窗戶,身心輕鬆的感受晨風的輕拂。
她覺得今天的晨光很美,風也很清新。
由今天開始,真的需要改變一下自己。
依靈清洗過後,拿著隨身包,跟周瑩潔和撤道聲再見以及對不起,就回家去。“還是自己的家好。”依靈回到家,隨手就把包包丟到沙發上,然後自己則半躺的坐在沙發上。
眼睛看了看牆上的鍾,發現時間還算早,距離打工還有一段時間,依靈決定吃點東西再睡一下。
幾天前買回來的麵包已經壞掉了不能吃,依靈可惜的把麵包丟到垃圾桶內。
依靈坐回沙發,從包包內掏出她剛買回來的煙,熟練的打開,拿出一支,放在嘴邊,點上。
她記得以前曾經問別人為什麼要抽煙,他答因為大人的煩惱,所以抽煙。
小時候她在想,是不是她抽煙後,就會成為大人?
她忘了第一支煙是由哪裏得來,但她仍然記得第一次被煙嗆到後的感覺,亦記得第一次把煙從口中噴出來的感覺,然後她說知道,所謂大人的煩惱,根本就說好聽,即使她現在還不算大人,但她還是有大人的煩惱,所以她抽煙了。
想起來還真的很可笑。
依靈一邊滅掉手上的煙,一邊苦笑。
什麼時候她變得這麼需要煙去忘卻煩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