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1 / 3)

把金英年看做明星的感覺很奇怪,好像我與他的距離一下子拉遠了,無論我如何努力都跟不上他的腳步一樣,未來一片灰暗。再說到金英年,我變了路數,反複強調他隻是個普通學生,不斷說他的不好,放大他的缺點。

其實心裏喜歡的不得了。

我不能和任何人說我有多喜歡金英年,金英年本人更不可以,但是我有很多話要對他說。我把想對金英年說的話轉做英文,每天寫在便箋上,再貼到牆壁上,很快就貼的滿房間都是。

爸媽不認得英文,即便家裏來了認得英文的親戚,也以為是我少女情懷暴漲,在哪本外國名著上摘抄下來的名言名句而已。

這樣的做法讓我後半生都非常感激金英年,他讓我以一種想不到的方式鍛煉了我的英語聽力和寫作能力,激發了我強大的學習英語的欲望。在同學普遍覺得記單詞背課文枯燥而痛苦的時候,我覺得我每一步都是在朝目標前進,所以非常快樂。

在家裏需要遮遮掩掩含糊其辭,在學校我完全釋放了自己的天性。

用韓昶的話說,就是簡直狗腿得無可挑剔。

韓昶不搞破壞我就已經千恩萬謝了。他說什麼我就當沒聽到。

我列了一整套的追求攻略,其中比較重要的一條是跟。

金英年哪裏走我就哪裏跟,男廁所另當別論,圖書館、琴房、體育館等地方我是一定要跟去的,盡可能地多刷存在感。

金英年不是個木偶,他肯定知道我在黏著他。隻是跟著的話,就招嫌了,要配合無微不至的照料。

據書上講,他這樣家庭有困難的同學往往伴隨有輕重不一的自卑感,特別需要其他同學真心實意的關懷。

金英年還是個異類中異類,脾性有些小古怪,不愛跟人講話,從來不和任何人說起家裏的情況,不說學習以外的任何事情,一問到他不想談的話題,嘴巴就變得跟蚌殼一樣,似乎任何人也無法從他嘴巴裏撬出一個字來。

金英年瞳仁的顏色非常淺,看人的時候,眼睛裏沒有任何情緒,就這樣冰冷地漠然地瞧著你。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冷感。用藥養起來的身子也不知能撐多久。天藍色書包似乎能隨時壓垮單薄的肩膀。

我分析出來的執行結果是:一點一滴去暖化他。

我書包裏永遠放著兩把傘,一把陽傘一把雨傘,有太陽時我就給他舉著陽傘,下雨時他打雨傘我打陽傘。金英年書包裏也放著一把雨傘,萬一哪一天他忘帶了呢?

他去琴房練琴我就在外麵候著,備好飲料拿著外套,忙時趴在不透明的窗台前,跪在長椅上攤開課本寫作業,不是很忙時就專心聽他練琴。他出來時遞上飲料,夜涼上來了就把外套給他,溫度尚高時就自己拿著。

我書包裏塞著個坐墊,金英年想在哪裏坐一坐,不至於弄髒了他的衣服。白褲子沾著綠草地,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事了,會讓人不自覺腦補自己哼哧哼哧洗衣服的畫麵。

金英年說過幾次讓我不要跟著他,見我死性不改,他又告訴我說我的行為給他造成了困擾。那時的我完全沒有將他話中的意思轉化成“我覺得你很煩”的意識,依然心安理得地跟著金英年,並且盡量消弭掉自己的存在感,隻在我認為他需要我的時候出現一下下,然後馬上在他眼前消失。

我和金英年走得近,真正言語交流的次數卻很少。為他做某些事情的時候,他樂意了,就接受我的好意,不樂意了,自己做自己的事情,當我是空氣。

我像是被虐狂一樣,愛極了他這個樣子。一意孤行地把它劃定為默契。並未能被允許接近他而歡欣鼓舞著。

學校裏沒有人明目張膽地去追金英年,居然有同學對我說過:金英年居然允許你呆在他身邊,這是在是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