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臨時會議室回到公寓,戴瑤給了我一張光碟,光碟是電視台對幾對前夫妻做的一個小斷片,包括本人的訪問和電視台做的旁白,看似有幾十分鍾的長度,但實際沒貨,在情感麵前,每個人都喜歡把自己包裹成站在道德製高點的人,沒有錯,也不會有錯,錯的隻會是對方!不過有一點是值得關注,就是每個人都信誓旦旦的表明,自己不會走回頭路,隔著電視屏幕,我看不出是真是假。
看完碟子已是十點,剛好外麵有人敲門,我以為是商雪,打開門一看是戴瑤,她端著一盤和樂蟹走了進來。戴瑤和商雪年紀相仿,身高要比商雪稍稍矮一點,可能是長期在外麵跑的緣故,她皮膚偏棕色,倒是和三亞的熱帶環境很搭。
“怎麼樣,有信心沒?”
我笑笑沒有搭話,而是給戴瑤到了一杯水。
“我師兄說了,他看著過程,不在乎結果,所以你完全不必要有壓力!”
“你們不要結果?”
對於戴瑤的話,我頗感意外。
“站在電視人的角度來說,看重的是節目節奏的起伏和戲劇化衝突,因為那樣才有人看,並且願意看下去,不過站在個人立場上來說,我還是希望你能成功,至少能成功一對,起碼讓大家知道,愛情真的可以找回來。”
三亞的晚上是涼爽的,風吹在身上不會生涼,癢癢的,我看著戴瑤,雖然和她接觸不多,但是她對愛情的看法,倒是讓人一暖。
“你應該結婚了吧?”
“是啊,你怎麼知道?”
“我隻是再想,像你這麼大的人還能對愛情有如此幻象,我想身邊定是有一個愛你的人。”
聽了我的話,戴瑤微微笑了笑。
“你這話還說對了,我的老公很黏我,其實過了這些年,我覺得吧,婚姻真的要用心去經營,你如果把它當成一件東西放在一邊,不管不顧,日子久了,等你再拿起來的時候,就會發現她早就失去了往日的光澤,你縱想擦亮它,隻怕事與願違!”
戴瑤的比喻道很形象,這世界從來就沒有一勞永逸的愛情,也沒有一勞永逸的婚姻。
戴瑤離開後,我一個人走到上了頂樓,“長水”度假村的建築格局整體呈一個圓形,靠海一麵是住宿區,北麵是活動中心,有茶館和健身館,中間是一個大大的廣場,站在度假村的樓頂向南看去,還能看到幾點綠色的微光,一閃一閃,而在這微光的不遠處,還有一個高高的航標塔。我忽然想到了多年前我對林曉說過,我要帶她一起去看海,然後在海邊修一木屋,就像《浪漫滿屋》那樣,她看著青春,我看著她。
大海沉沉,無關青春,無關過去,隻有那海浪,不知疲倦回轉於岸邊。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梁露露和童大雷吵醒的,他兩個說要去海邊撿貝殼,想把我也叫上,我哪有那份興致,我得趁這兩天功夫好好研究那4對前夫妻。
4對前夫妻,安排在我樓下,他們的房間都是錯開的,我在樓下散步的時候,他們也都出來了,有的在打電話,有的在抬頭看天,有的則在一邊閑聊,但無一例外的是,沒有一對前夫妻會搭話,他們頂多會看一眼,有的甚至就那一眼也夾雜著悔恨,仿佛對麵就是幾輩子的敵人。
清晨的海棠灣,空氣混合著鹹鹹的海風,本是三月,卻已進入夏季。
“那個導演真會選人,他就不怕他們會打起來嗎?”
我側頭一看,商雪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我身邊,看來她也看出了其中端倪。
“打起來倒好,就怕他們什麼也不做。”
“怎麼講?”
“他們如果打起來,證明眼中還有彼此,如若什麼表示也沒有,反倒不好辦了。”
聽了我的話,商雪點了點頭。
“那道也是,看來這次你是碰到難題了,‘專家’怕要變成‘磚家’。”
我看了看商雪,淡淡笑了笑。
“我本來就不是專家,而且有時候,頂著‘專家’的名號會很重,索性灑脫一點,沒有規矩,方才是好事。”
“哦。”
商雪看了我一眼,然後把目光瞄向了對麵擺弄攝影器材的工作人員。
“對了,昨天小淩霜的母親蘇憐曦來找過我。”
“找你,找你幹嘛?”
“隨便聊唄,她說這個世界的男人不能信,尤其是對你非常好的男人。”
“是嘛!看來又是一個受傷的女人。”
蘇憐曦第一眼看上去是一個很會打扮的人,她以前是一個千金小姐,父親是一家金融公司的老總,10年前,為了愛情,她不惜和父母斷絕來往,和沒身份、沒地位的藍正和結了婚,這是一個現代版公主下嫁秀才郎的故事,隻是蘇憐曦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藍正和在結婚的第6個年頭卻在外麵有了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