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處不可憐(1 / 2)

馬車再度走動起來,晚風習習,煙靄堆入山間,整座城池都顯得寂靜下來,當然不是上京城夜裏燈火黯淡,而是從太師府這一路走來,全是僻靜的小街深巷,出入的人不多。

簾子被掀開在微風裏蕩漾,柳行素揉著脹痛的額角,忽然平靜了下來,“殿下,我再不喝你的酒了。”

看來神誌是要開始恢複了。

他的手指伸了過來。

柳行素微微愕然,隨機蹙眉歪過身子,但他的食指沒有追過來,隻是打起了她身後那道窗口翠綠如翡的小簾,掛在了簾鉤上,晚煙和清風裏徐徐飄來令人清醒的簫聲。

她揉著額頭,聲音夾帶不滿:“殿下竟將下官擄到馬車上來了,若是旁人看見——”

白慕熙靠著車壁,似笑非笑,“你要孤幫你殺人滅口?”

她怔了一下,揉著頭的動作停頓了,抬起頭來,隻見一縷昏暗的月光底下,他那張精致光滑的下頜,多了一朵被撞出來的紅暈,她方才喝醉了發了什麼酒瘋自己並不知曉,遲疑了少頃,見他並沒有說起某些敏感的話題,應當是沒吐露什麼。

她稍稍放心,“殿下深夜擄人,莫非是對下官有意思麼?”

他的折扇打在左手上生生一頓,俊臉微沉。

柳行素視若無睹地微笑,“原來殿下果真名不虛傳是個斷袖?”她拂了拂略微淩亂的衣袖,又挑起了唇角,“方才明明到了柳府了,殿下還要再走一遭,是不舍得下官下車?”

白慕熙哂笑,“柳大人倒是一貫這麼狂,很高估自己麼。”

“不敢不敢,”柳行素將頭靠到窗口,邊吹著風醒那酒意,邊笑道,“隻是,殿下要是想談談朝堂裏的事,不至於灌醉了柳某,在這狹小的馬車裏困著,柳某是不太記得發生了什麼,隻是殿下衣衫淩亂……”

他低頭,果然,衣襟已經被某人扯皺了。

他的眉宇蹙了一個結,切齒道:“柳大人不記得這是誰做的好事了麼?”

難道真是自己獸性大發做的?

柳行素微微一驚。她應該沒有這麼……饑渴罷,以往對他最是情濃的時候,脫衣裳這種事也不是她幹的,這種事她一貫克己,即便是喝醉了,也應該不至於,說不準是這個太子殿下詐自己的,她應該給自己一點自信。

柳行素摸著鼻子笑了笑,“那好,那如果不是為了這事,殿下用這種不光彩的手段,將朝廷命官拐入馬車,是為什麼?”

他凝眸,“孤有話問你。”

右手握著的折扇輕敲著手心,他的神色肅然清冷,除了光潔白皙的下巴上那一團紅痕,幾乎是清貴卓然,猶如神仙中人的。

柳行素不記得她出了什麼醜,也不記得說他是“神仙”的事,若是記得,她再厚的臉皮也不敢此時大喇喇坐在馬車裏調戲白慕熙,說他衣衫不整什麼的。

“殿下請問。”還是正經點比較妥當。

白慕熙有無數想問的,他要收攏一個人,第一步是要調查一個人,可他派人查過柳行素,隻知道是襄陽人士,其餘的,空白,空白,空白,滿紙柳行素的檔案,隻有一個“襄陽人士”,家中田產幾何,父母雙親是否健在,是否有兄弟姊妹,是否婚配,全查不出。

馬車再度走動起來,晚風習習,煙靄堆入山間,整座城池都顯得寂靜下來,當然不是上京城夜裏燈火黯淡,而是從太師府這一路走來,全是僻靜的小街深巷,出入的人不多。

簾子被掀開在微風裏蕩漾,柳行素揉著脹痛的額角,忽然平靜了下來,“殿下,我再不喝你的酒了。”

看來神誌是要開始恢複了。

他的手指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