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體臉不紅心不跳的又一次把白寒捧上頭條。
先前鬧的沸沸揚揚醜聞,也在一瞬間消失不見。
白寒也是無語,落難時人人恨不能踩上一腳,好起來時,好話信手拈來。
娛樂圈本是這樣,起起落落,浮浮沉沉,誰也不知道,明天會不會變成第二個白寒。
緋聞事情告一段落,白寒把父親送進了精神病院治療,期間一同前去的還有白母。
這時的白父雙目赤紅,牙齒咬得格支響。可惜身體被綁住,無法出手打人。
白寒辦完手續,來到病房,當看見鬢角已變白的父親,不由得想起,曾經風風火火的白父。
“你安心在醫院住,我替你打點過,院方會特殊照顧你。”白寒坐在床角,神情平淡:“怎麼說也是父子一場,我又怎會忍心讓你流浪街頭。”
白父聽到這句話,被束縛的四肢不停掙紮,封住的口也發出“嗚嗚....”聲音。
“你是不是很想見見母親?想知道她為什麼會背叛你?”
被束縛的白父瘋狂眨眼,白寒輕輕一笑,喊了聲:“母親進來吧,父親想見見你。”
白寒把貼在父親嘴上的膠帶用力撕開,因用力過度,病床.上的人發出一聲痛苦呻.吟!
“為什麼背叛我?為什麼?”白父看著白母,不停質問,赤紅的眼死死盯住兩人,神情充斥著憤恨。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沒什麼好說的。”白母表現的很冷淡,整個人詭異的平靜。
“不孝子!賤人!你們兩個不得好死!”
病床.上的男人劇烈掙紮,連床也因為受力,發出巨響。
“嗬……”白寒挑著長眉,嘲諷笑。
白父的眼睛染滿恨意,咬牙切齒的樣子像是要吞掉兩人。但無論男人怎麼叫囂,白寒還是無情轉身離開。
沒有人會一味的容忍退讓,哪怕是親情。白寒斂去心底的那瞬脆弱,揚起了笑容。
出了醫院的白母眼神一直未離開過白寒,她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性格會變化如此之大。直到現在,她還依然無法忘記,前日白寒打電話的語氣。
“母親,父親垮台了,您是不是該清醒了......”
一遍一遍的提醒,就像是催眠,直擊她的神經。
“母親,你想陪父親永遠跌進地獄嗎。”
她不明白自己的兒子怎麼了,突然說出如此詭異話語。
憑著本能說出了“不想”。
“你為父親做了那麼多,他從未感謝過你,這種不公等的相處,您還想繼續嗎.....”
她握住電話的手不住發抖,沉默著。
電話裏的人嗬嗬笑了聲,隱約帶著諷刺。然後她聽見親生兒子口述怎麼算計父親的過程,還聽見回國之後的計劃,這一刻她怕了,她不想進精神病院,也不想失去自由.......她答應了惡魔的條件,明哲保身。
什麼虐.待,什麼精神病,不過是胡謅而已。
她為了自由,為了自己,竟然背叛了丈夫。
但不後悔,如果是她的丈夫,她相信,對方也會那麼做。
她的兒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有了如此深沉的心思,不得不承認,這幅同情牌打的很好。
“母親,你答應過我,事後帶著姐姐出國,且永遠不回來。”白寒停下腳步,轉過身望著自己的母親,表情無波動,讓人看不出在想什麼。
“啊.....?”
白母回過神,帶著抗拒:“一定要出國嗎?”
“當然,刻不容緩。”他態度堅決。
白母垂著眼瞼,像是妥協般點了點頭。
她張了張口,還想說些什麼,才發現白寒已經淡漠離開。
“......”
醫院。
濃鬱的消毒水味,伴隨著其他病房傳來的鬼哭狼嚎,偌大醫院充滿了壓抑的絕望。
這是間精神病院,有的也隻是病人,進了裏麵,仿佛進入了監獄,從此與世隔絕。
潔白的病床.上,白父再無往日生機,他精神萎靡,連病房什麼時候進了人也不自知。
待那人說了句,“白伯父,許久不見”他才猛然驚醒。
此時他的眼睛渾濁,明明隻有四十來歲,卻看著像垂暮之年。
“淮、淮禮!”白父精神徒然大震,死死攥緊來人衣擺,像是抓.住了希望:“救.....救救.....我......”這句話仿佛用盡了他全部力氣。
即使如此低聲求救,那人依舊無動於衷。
男人拂開衣擺上的手,冷目道:“救你?”
藍淮禮站在床頭,氣勢變得淩人,猶如手握生殺大權的帝王般無情,“你也配。”
病床.上的人難以相信,睜大了雙眼:“為什麼?以我們兩家交情,你為何要落盡下石!”
難道是白寒從中作梗?
他心底驚疑!
“不知您還記不記得,十幾年前,關於我父親自殺事件。”
病床.上的人麵容錯愕,雙.唇不停打哆嗦,臉上也出現了驚恐神情,“時間太久,我怎麼會記得清楚。”
如果說藍淮禮剛剛還是冷靜的,現下卻像失去了理智般:“若不是你,我父親不會死,若不是你,我們一家三口會幸福生活在一起,若不是你,我也不會這麼痛苦!是你!是你毀掉一切!”
藍淮禮一直保持著優雅,從未露出如此難堪的一麵。
而現在,他放棄了優雅,放棄了冷靜,放棄了溫和,儼然被仇恨淹麼!
“滿口胡言!你父親的死與我無關,他是死於自殺。”
病床.上的白父極力辯解,“不是我....不是我”一聲又一聲重複著同句話。
“你盜竊了我父親的設計圖,獲得榮耀,事後又汙蔑他設計的珠寶有死亡寓意,害他名譽盡毀,所有一切,都是你一手策劃!如果不是看在白寒的麵子上,我早端平白家,為父報仇。”藍淮禮俯身,快意一笑:“我一直在忍,忍住想要報仇的欲.望,忍住想要毀掉白家的心!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你知道我母親得知父親死的那刻,一度患上仰鬱症想要自殺嗎?”
“這些你都不知道,你隻知道不擇手段,你隻知道要除掉我父親,好坐穩第一珠寶家的位置!”
藍淮禮每說一句,床榻上的人,臉色便會蒼白一分。
他終於徹底崩潰!
“我知道了.....哈哈哈....”病床.上的男人覺得自己大概瘋了,不然為何笑的如此舒暢開心。
“原來我有今天,是你一手造成,你利用白寒讓我們自相殘殺!”
已瘋癲的白父笑的更滲:“你父親的死不能全怪我,要怪就怪他太脆弱,一點點挫折都受不了。”
此刻藍淮禮已然冷靜下來,又恢複一貫淡然模樣,隻是他開口第一句卻是:“我要讓你活著,孤獨的活著,從心底深處嚐盡痛苦。”
“你隻需記住,這間醫院將會陪伴你直到死,沒有人會來看望你。”
“.......”
病房門關閉那刻,白父瘋狂嘶吼:“我要見白寒!”
然,除了被護士注射一針鎮定劑,沒人再理他。
外麵豔陽灼灼,天氣明朗,隻是再暖的陽光,也暖不了藍淮禮晦暗的心。
八歲那年他的父親自殺了.....
年幼的他還不懂,不懂何為生離死別,不懂何為陰陽兩隔,他隻知道,父親不會回來了,去了自己到不了的地方。
在父親死後,母親三天沒食用過任何東西,虛弱的奄奄一息。
家庭醫生檢測出母親患上“仰鬱症”,並告訴他,母親太過於悲觀絕望,如若長久下去,後果不堪設想,病人也許會想不開自殺。
自殺?
“是像父親那樣永遠回不來嗎?”他昂頭問著醫生。
那個人很溫柔,輕輕揉揉他的腦袋:“是啊,永遠回不來。”
“我不要!”他不要母親離開!
才八歲的他,寸步不離的跟著母親,一刻也不敢離開,深怕稍稍放鬆,她也會消失不見。
不知何時起,母親好像開始討厭白寒,以及白家的一切。
他當時不明白,未細究,母親也沒禁止他們往來,等到十五歲那時,才知道真.相。
白家是仇人。
白敬澤是害死父親的罪魁禍首。
可白寒是無辜的啊......
母親說,“淮禮,你要記住仇恨滋味,記住失去父親的痛苦,咱們將來一定要把債討回!”
藍家經過一次打擊後,大不如從前,想要擊垮白家,癡心妄想。母親想到了遠在國外的外公,毅然將他送去外公家,可是母親好像忘了,外公身為洛克伯恩一族,自然極為殘酷,哪怕是親外孫,也不會客氣對待。
當初的母親不就是因為怕外公,才會逃到華國嗎。
母親想要複仇的心太強烈,強烈到無人能阻。
在那裏,他才知道什麼叫地獄!
外公為了訓練他的靈敏,速度,耐力,體力,槍.法,每天隻準他睡四個小時。
完不成任務,自有一番苦果吃。
他不止要訓練身體,還得訓練演技.....沒錯,是演技。
因為外公訓誡他,“一個合格的掌權人,不應該把表情外泄,也不應該有喜怒哀樂,那樣隻會讓有心人窺視到你內心的想法。”
也是在那時,學會了隱忍,學會了把多餘表情隱藏在溫柔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