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那日大堂議事到今天已經三天了,你哪裏都不去。”流蘇把花離洛從小養到大,對花離洛的心思也算了解,她自然知道花離洛在等什麼,所以故意問道。
“流蘇姐姐,你不是一直是最正經的麼,現在也和書好一樣學會拿我尋開心了。”花離洛白了一眼流蘇,然後放下手裏的畫筆,起身除了房間。
花離洛來到院子中間的石桌旁,吩咐清方書好將茶沏好,在花離洛的對麵也放上一個茶杯。
“她會來嗎?”
“會!”
雪神等了九幽王無數個萬年,等了無數個花謝花開,煙雨沉淪,而花離洛隻等了夢珂三天,三個日月輪轉,盈盈缺缺,誰能言說愛情的重量,夢珂和花離洛是注定也是因果,是上一世的缺憾,是不曾結束的緣分。
夕陽慵懶,微風不燥,每一縷風都在告別今日的塵囂,很少有人在意時光留下的東西,隻有風,在歸去的同時,攜沙裹塵,企圖帶走想要的一切。
“我要你!”
這是夢珂來到逍遙居,坐在花離洛對麵的石凳上,聽到花離洛說的第一句話,也是花離洛此生說的第一句喜歡……
“什麼?”夢珂聽見了,但是她又像沒聽見,她不懂“要”是什麼意思,她不懂這個如水的少年想要自己,是什麼意思。
花離洛看著夢珂,同時夢珂也看著花離洛,斯人有情,寂夜無聲,因為有月,一切顯得那麼美好,才能真切的從對方眸子裏看到喜歡的小小心意。
夢珂胳膊肘撐著桌子,把腦袋就這麼搭在雙手上,她清澈的眸子看著似玉似水的少年,突然,她心裏一空,好像沒了自我。自打識字以來,她學的都是兵法戰術,如何作戰,男兒血性早就深入這個少女的骨髓裏。而現在這樣靜坐著,呆呆的看著對麵的少年,可是從來沒有的。
“看夠了嗎?”
“怎麼看的夠!”
“十九歲的姑娘倒也真真不會害羞。”
“我在軍隊長大,不知道什麼叫害羞。”
“那你……”花離洛淡淡一笑,好像秋風也折了腰,他輕輕說:“知道什麼是喜歡?”
“……知道!”夢珂其實不知道,她怎麼會知道,她隻是想,眼前這個並不柔弱的書生透著剛柔並濟的風骨,有著傲視眾生的淡然,這樣的男子她窮其一生可遇幾回,注定之人是自然要相愛的,如是這般,那……
“花公子……”
“叫我離洛!”
“離……洛。”夢珂說完,小臉一紅,如菡萏,如春風,如釀了數年的桂花酒醉了人間,這是她第一次為心動之人臉紅。
“你想複國嗎?”花離洛直接切入正題。
“想!”夢珂也是快人快語。
“想複國,還是想和我逍遙天涯?”
這倒是問住了夢珂,夢珂也知道花離洛所問何意,夢珂明白她母親一生為國,卻終究誤了摯愛。可是如今同樣的問題擺在自己麵前,要如何抉擇。
雖然相見恨晚,雖然注定是不解的情緣,但……
“我要複國!”
“喔……”
“我也要你!”夢珂猛的站起身來,看著花離洛,說出了自古以來從未有女子說出的話,她意氣風發,嘴角上揚,宛若東方高傲的女戰神。
花離洛不知在夢珂心裏,到底是國家重要,還是一段沒有開始的愛情重要,這兩者抉擇起來是不容易,不過當夢珂說出那句“我也要你”的時候,花離洛第一次有了心被俘虜的感覺。
“我幫你複國之日,你……嫁我可好。”
秋風蕭瑟,落紅有聲,一切仿佛定格,夢珂的心顫動著,仿佛也……有了歸宿。兩人從來沒有過各種感覺,是什麼可以讓從未謀麵的兩個人一見鍾情,一見傾心,從天下書會的第一麵,兩個人的心就連在了一起。
“我……”夢珂突然不知道說什麼。
“統領禁衛軍和夢家軍的夢大統領還會臉紅?”
花離洛喝了口茶,然後慢慢放下杯子,他站起身,貼身到夢珂身前,兩人麵對麵就這麼站著,中間隻留下一道縫。
夢珂臉紅的厲害,她猜不到花離洛接下來想要做些什麼。花離洛離她很近很近,她已經能十分清楚的聽到花離洛的呼吸聲。
花離洛緩緩的抬起胳膊,慢慢的將手伸出來,他摸摸夢珂的撲紅滾燙的精致的臉龐,然後用十分酥軟的口吻,輕輕說:“夢珂,今日我是冷麵書生,他日我戰袍銀甲,護你餘生!”
夢珂什麼時候麵對過這樣一個男人,如水的眸子裏有著難以言說的剛勁,絕美的臉上是對俗世的種種的不屑,他像天上來客,像無極崖上吹慣了凜冽寒風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