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房子裝修好,再讓薑姨搬過來。”
父親奇怪地看他一眼:“你最近可比以前懂事了,還會替你薑姨著想了,不會惹什麼禍給我打預防針吧。”
江卓放開薑姨,懶洋洋的把書包甩到沙發上,少年獨有的陽光健康的身體斜靠在椅子上,挑眉道:“整天在學校待著,能惹什麼禍啊?爸,你和我媽以前吵架可不這樣啊,這次我媽態度太堅決了,您跟我說真話,到底做沒做對不起她事?”
父親扯了扯衣領,清著嗓子,表現為嚴父的樣子,“小孩子別胡亂說,明明是你媽整天神經兮兮疑神疑鬼的——”
江卓琢磨著,老爸一見老媽那慫樣,肯定不敢出軌,既然是誤會那總得有解開的一天,先去外麵住段時間也好,讓他們彼此都冷靜一下。不過這二位都有地方住,好像就他沒個去處,便無奈地又問:“爸,剛才你說讓我去誰家住?”
父親直挺著腰板,英俊的臉上劃過得意的笑容,拉著江卓胳膊坐在椅子上,道:“你記不記得老爸跟你說過,老爸年輕的時候有過一次環球旅遊的經曆?”
江卓探出懷疑的眼神,道:“您還有這經曆?”
父親嘶地一聲倒吸口氣:“把你眼珠收一收,看不起你老爸啊?”
“當然不是,老爸我愛你。”江卓雙指並攏送上一記飛吻,眼角像蝶羽扇動,無形的電波朝向前麵那英俊的中年男人襲去。
可能江卓這張臉太過妖孽,連自家老爸竟然都沒有免疫,因為常年熬夜略顯粗糙的皮膚竟然浮上了紅暈,尷尬地咳嗽了幾聲,裝作若無其事地從西裝的口袋裏掏出一張卡片,上麵隻寫了一串電話,道:“當年我環球旅遊,認識各國各界的好友,如今還在聯係的也就那幾位,這個電話號碼主人的父親就是其中之一,他是M國人,一個純粹的商人,你老爸算是他為數不多的朋友中還能談得來的,他兒子據說高中就回國了,住在明珠高中附近。”
“哦——他叫什麼?”江卓把卡片夾在雙指之間,用力彈起,卡片從空中旋轉起來,漸漸地又落回他的掌心。
父親道:“他姓季——”兜裏手機鈴聲響起來。
父親拿起手機接聽道:“喂?”
“打架?又是個明星?還是那個?行了行了,我上回怎麼解決的你沒看到嗎?”
“OK!我現在就過去,不過以後他再進門迎賓員也不用給他開門了,我們酒店不歡迎他好吧?”
“耽誤陪我兒子聊天的時間!扣你半個月獎金!”
父親撂下電話,看向兒子,猶豫地張了張嘴。
江卓笑著道:“爸,你去吧,你走了我就去寫作業。”
父親露出笑容,拍了拍江卓的腦袋道:“行,你上去吧,哦對了,你媽催著明天晚上咱倆就得搬出去,明晚放學你就打這個電話,另外搬家的事他也會替你負責的。”
江卓在心裏歎口氣,表麵保持笑容點點頭道:“你放心。”
父親又和上次一樣拎著公文包就離開了,家裏也忽然變冷了,江卓又安撫了薑姨幾句就拎著書包上樓了,他坐在椅子上,兩條胳膊都放在寫字桌上,眼睛望著雪白的牆壁,思緒頃刻間有些雜亂。
便是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煩惱,他期望能陪伴在父母的身邊,做一個聽話孝順的好孩子,盡管現在沒辦法做到,以後——
以後一定可以的。
江卓輕易便能想開,失望、難過、悲傷來得快去的也快,整天沒心沒肺地開心愉快的活著,所以盡管以前他是殺手,他都沒有被同化的很極端很徹底,但他死的也很快,甚至連誰想殺他都不知道。
江卓又在腦袋裏過一遍可能幹掉他的人,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拒絕去思考這麼不可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