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畫卷的正中央,是兩個交錯在一起的骷髏,立在殷紅色的蓮華日輪座上。形象陰森恐怖,這兩具沒有血肉的完整人體骨架,全身白色,一麵二臂,右手高舉人頭骨棒,左手承托盛滿鮮血的顱器,分別踏立在蓮花日月輪墊上的海螺和貝殼上麵,作舞姿狀。
“屍林怙主,又叫寒林雙尊!”真禪說。
嘉措起身,朝畫中圖案鞠一佛禮。
“這屍林門按照張道長的說法不是壞人麼?師父怎麼朝它拜禮!”
“屍林怙主的髑髏身本來代表空性,人頭骨棒表義摧滅嗔恚心,盛血顱器表義飲魔敵血、五骷髏頂飾表義出生一切悉地成就。總之,這屍林怙主本身是護持佛法事業。嘉措本身修持佛法密宗,見這屍林怙主拜禮不足為怪了。隻是這屍林門將其教義邪惡化了。”真禪法師微微頷首,語氣不緊不緩。
“剛才嘉措法師也說了,剛才故事中那位上師的兩個徒弟,這就是佛法了義和不了義的雙向體現。”
“什麼了義不了義?好混亂!”柯小艾撓著腦袋愁眉苦臉。
“了義就是一句佛語的表麵意思,不了義就是一句佛語的隱含意思。比如死而後生!意思是勸誡世人,放下我執,重新獲得新生。如果隻看表層意思那就是先死了才能生活的更好。可對世人來說人隻有一條生命,死了也就沒了,何況生!”
“明白了!剛才那位和尚的倆個弟子踏兒巴那伯和連巴,在修行雙運的時候,連巴是學了正法,不了義,而踏兒巴那伯修的是了義的法而導致走火入魔的。”
聽完柯小艾的這番總結,嘉措眨了眨他的虎目,一副搞怪的樣子。“徒兒不錯啊!這都能理解的了!”
“我要不聰明點,怎麼能當你徒弟!師父你不能這麼埋汰我!更何況埋汰我就是埋汰你的眼光!”柯小艾又開始發揮他的潑皮口才,“隻是我不知道這雙運,男女雙修是啥意思呢?”
“孤陰不自產,寡陽不自成,陰陽兩齊,化生不已。若還缺一,則萬物不生。”張士尹插了一句文言文,讓柯小艾更加摸不著頭腦。真禪法師和嘉措法師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笑而不語。
張士尹接著說:“真禪法師剛才說的不錯,這屍林門以寒林雙尊為神,門派內部的人都在胸口紋以西域屍陀羅,行男女雙修之邪法,以蠱毒降頭等邪術禍亂眾生。這個門派組織嚴密,行蹤詭秘,輕易不出滇藏一帶,這次卻遠赴上海,必定有所圖謀,我想肯定和九轉玲瓏陣有關。這次的高架橋改線事件隻是個開頭,更可怕的還在後麵,希望我們能堅持到2000年,完成當年三茅真人的意願。”
“我們會盡力幫助你的,這也是我們玉佛寺曆來的願望。”
“那明天我要下陣裏看下,希望你們陪我一起去。如果九轉玲瓏陣還運轉正常。我必須去尋回那塊遺失的護心鱗。以免中原大地再次易主,烽煙四起。剩下的事情還望各位幫我守護。”張士尹起身朝真禪和嘉措行了一個道禮,神情莊重,“這羊皮畫卷原本藏傳密教的東西,雖然被邪惡化,但我還是願交給嘉措法師保管,正佛法,揚威嚴!”
嘉措雙手接過羊皮畫卷,折疊好放入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