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王太醫,六阿哥這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就成這樣了。”王太醫此時,也嚇的不行,那裏敢有隱瞞,忙道:“回皇貴妃的話,六阿哥本就體弱,如今又受了驚嚇,故高燒不退,若這燒在不退下去,隻怕六阿哥這……”
後麵的話,王太醫到底沒敢說出口。即使這樣,佟貴妃又哪裏會有不明白的,當下便皺起了眉頭,心中暗道一聲晦氣後,也不敢私自做主,忙讓人去請康熙。
不一會的功夫,便見康熙帶著梁九功匆匆而來,眾人忙上前行禮,被康熙一揮手給打斷了,口中還惱怒道:“都什麼時候了,還顧及這些虛禮做什麼,六阿哥到底怎麼也樣了,你們給朕老實說,不過就是跪了兩個時辰,怎麼會這麼嚴重,四阿哥不也照樣跪著,也沒見出什麼事。”轉頭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王太醫道:“王太醫你說,到底怎麼回事。”
王太醫心中暗呼倒黴,到底不敢怠慢,忙上前道:“萬歲爺息怒,六阿哥本就體弱,比不得四阿哥康健,再加上這一次又受了驚嚇,有些鬱結於心,幾個因素加起來,今日便一起發了出來,照此下去恐怕凶多吉少。”
王太醫剛戰戰兢兢的說完,便覺得胸口一痛,身子不自覺的向後栽倒,此時王太醫也顧不上胸口的疼痛,趕忙重新跪伏於地道:“萬歲爺息怒!”
隨著王太醫的話音落下,頓時屋子中便跪倒一片,句句都是求寬恕的話,隻把康熙氣了個半死,怒斥道:“你們都是怎麼伺候的,朕將六阿哥交到你們手裏,你們就是這樣照顧的?朕告訴你們,六阿哥沒事便罷,若果然出了什麼事,你們也不必求朕了,隻陪著六阿哥一起便是。”
聞聽此言佟貴妃緊了緊拳頭,確定自個的臉色不太僵硬後,這才湊到康熙身前道:“表哥,如今最重要的,不是追究責任,先救六阿哥要緊,剩下的事,以後慢慢再說不遲。”
康熙聞言當下怒道:“還跪在那裏做什麼,還不快來給六阿哥診治,難不成什麼事都要朕吩咐?”
王太醫聞言,連滾帶爬的來到床邊,又搭脈、翻眼皮診治了一番,到底還是不敢下藥,隻得開口道:“皇上,不如讓院正大人來給六阿哥摸摸脈,臣經驗尚淺,實不敢開方。”
康熙聽完又是一腳踹了過去,臉色十分難看,當下便怒道:“連方都不敢開,朕要你何用。”說完,忙嗬斥道:“梁九功,還不去將林院正喊來,給六阿哥醫治。”
見此情形,梁九功不敢怠慢,忙應了聲“喳!”也不喊小太監,扭頭親往太醫院跑了一趟,不一會便拉著一位年過半百的老者走了進來。
這位老者光看樣貌便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模樣,反觀王太醫此時也是送了口氣,忙從床邊讓出主位。待林院正把過脈後,王太醫才小心的問道:“師傅,六阿哥還好嗎?”
卻原來這王太醫正是林院正的關門弟子,也是林院正招進太醫院的,因是林院正收的最後一個弟子,平時有林院正護著,也沒出什麼大事,隻是沒想到自個收的這個徒弟,卻把自個給賣了,當下便沒好氣的瞪了王太醫這個不爭氣的徒弟一眼。
林院正起身對著康熙一拜道:“六阿哥此時的情況,實在是凶險非常,依臣看,若服藥恐更損六阿哥的身子,不如用藥浴之法,將體內的淤疾慢慢的逼出來,好歹先將這熱度退下去再說。”
不得不說這院正說話就是有水平,不談六阿哥病狀如何,隻將救治方法先說了出來,當下也寬了康熙的心。果見康熙臉上的神色和緩了起來,忙吩咐眾人按著林院正的吩咐行事,自個坐在床邊,摸著兒子滾燙的臉頰,輕歎口氣道:“表妹,胤祚便交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