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廢話!”一個便衣罵了句粗話,把鳳翔渾身上下摸了一遍,確信沒有“傢夥”後,喝令他抬起頭來。『言*情*首*發
鳳翔慢慢抬起頭,那兩個便衣立刻傻了眼,相互看了一眼,思謀可能是跟錯了,跟丟了。不再言語,橫鳳翔一眼,又急急火火原路返回去了。
鳳翔正暗自慶幸唬走了那兩個便衣準備回鶴齡堂時,遠遠的,看見他們又返回來,嘴裏吱裏哇啦的。鳳翔知道大事不妙,扭身竄進了孔廟旁的一條小巷,猛跑一陣眼看就要脫身,誰知前麵一堵丈多高的圍牆擋住去路——原來,這條巷子是條死巷子。看來,隻有越牆而逃了。鳳翔的武功畢竟沒有太荒廢,心中一急,勁更足了。他撩起衣衫,後退幾步,猛然加速,噔噔兩步就蹬著牆壁攀上牆頭,順著牆頭跑了幾步,縱身一躍,如猿猴般抓住一棵大樹的樹枝就跳進隔壁一戶人家的花壇裏。剛一落地,就聽到一個傭人尖叫一聲,隨後,一隻狼狗汪汪叫著撲過來。鳳翔嚇壞了。不過,他自小生在農村,知道“狼怕戳,狗怕窩(彎腰)”的道理,腰一貓,那狗就條件反射般弓身朝後直縮,與此同時,不知從哪兒傳來一聲嗬斥聲,那狗便不再朝前撲了,隻是衝他狂吠。鳳翔什麼也顧不得了,借機撒腿就從一個小門竄出去,接著又擋了一輛洋車,落荒而逃……
鳳翔由孔廟回到鶴齡堂時,金先生已經在樓上等候多時了。為了掩人耳目,鳳翔言說金先生是他一個同學的親戚,臨時在這裏住幾天。反正鶴齡堂空房不少,鄉間來人、生意場上的朋友往來都在這兒下榻。在夥房盡頭一間僻靜的小屋安頓好金先生後,鳳翔把剛才甩掉便衣的事訴說一遍。金先生道:“鳳翔,我沒看錯,你還真行!今天如果不是你,我這陣一定在局子裏了。”鳳翔本想再問問這一向金先生到哪去了,想想不妥,話到口邊又咽回去。
倆人說了會閑話,談了談學校的情況後,金先生笑著問:“鳳翔,你說,你為啥救我?”
“你是我先生啊……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嘛,哪有不救父之理?”鳳翔開玩笑道。
“那你知道我是幹啥的?”
鳳翔又笑了,“我才不管你是幹什麼的,隻相信我先生絕對是幹好事的!”
兩人心照不宣,金先生感激地捶捶鳳翔的肩頭也笑了。
金先生在鶴齡堂貓了三天。其間,鳳翔還為金先生到紅廟坡的一個雜貨鋪送過一封信。
剛送走金先生,鳳翔正準備回學校去,有人進店堂找他,原來是胡雯娜。
胡雯娜今天又是一身打扮,白色繡花上衣,湖藍色裙子,一進門,邊擦汗邊埋怨:“哎呀,你真是個貴人,忙什麼呢?昨天找了你一天,今天中午又開始找,學校說你請假了。早知道在這兒,我要少跑多少路?”
“嗯?你咋沒問吳寶……咋?吳寶呢?”
胡雯娜含糊地支吾一聲,臉上泛起紅潮。為掩飾窘態,低頭邊抿著鬢角的頭發邊咕噥道:“我,我沒給他說。”複又抬起頭,嫵媚地盯鳳翔一眼。
唉,咋搞的,事情複雜了,鳳翔在心裏叫苦不迭。
那天,日本飛機走後,鳳翔和胡雯娜在水溝旁坐了很久,一直等到胡雯娜完全緩過勁來。這時,倆人才發現對方都成了大花臉,不由得大笑起來。不過戰亂時候,這也不稀奇。擦罷臉後,鳳翔扶著胡雯娜站起來,見胡雯娜的一隻鞋不知何時早跑丟了,在巷口給胡雯娜叫了輛洋車。上車時,胡雯娜言說她心裏還慌慌讓鳳翔送送,鳳翔借口有事,胡雯娜不依,拽著鳳翔的胳膊仰臉撒著嬌道:“鳳翔哥,剛才吃飯時你不是說是我的哥哥嗎?這陣就不管妹妹了,嗯——不,送送吧,送送吧!”
鳳翔無奈,隻好隨胡雯娜上了洋車。也許是劫後餘生滿含欣喜,在車上,胡雯娜緊緊依偎著鳳翔,滿臉盡是幸福,滿目盡是柔情,弄得鳳翔心裏很是緊張,隻朝旁邊躲……直至到了胡雯娜家大門口,鳳翔才撇下胡雯娜匆匆逃離了。
回校的路上,鳳翔還擔心吳寶的安危,誰知,人家“大大爺”(心寬、粗心之人)可能喝高了,這陣,在寢室鼾聲如雷正呼呼大睡呢。晚上吳寶醒過來,沒等鳳翔開口,他倒先埋怨開了:“你們咋搞的,讓我好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