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翔不樂意聽這些話，故意岔開話題，問道：“國臣，今天你咋有時間回咱縣裏來了？”
“公幹——嗨，你也不是外人，我不妨給你透露點。『可*樂*言*情*首*發』”
鳳翔有點好奇，沒等他開口，故意道：“打住，打住，你現在是官家的人，不該聽的我也不想聽，也省得你壞了官家的規矩。”
“誰跟誰呢！”趙國臣很貼心地說道。隨後悄聲把他此行的目的說了一遍。
原來他是奉命到縣裏調查斜口土匪交火事件的。
鳳翔心裏一緊，忙問：“查得咋樣？”
“有點眉目了……”趙國臣正要朝下說，隻見剛才和趙國臣在一起的那個人快步走上樓，對趙國臣耳語幾句。趙國臣聽後立刻站起身，從口袋裏掏出幾個銅板朝桌上一撂，道：“鳳翔，你先慢慢用，我有急事先走了，咱兄弟以後再諞！”說罷轉身就走。到酒樓門口，又仰臉衝樓上喊道：“有事來找我！”緊接著，樓下傳來了一陣電蹦子的嘟嘟聲。
麵對滿桌酒菜，鳳翔一口也吃不下去，他的心裏又開始不安起來。
和吳寶合夥做生意的事終於敲定了。
促使鳳翔最終下定決心的原因是和吳寶老父親的一席長談，老先生在商海摸爬滾打多年，以穩健著稱，絕少失誤。可見不著邊際的吳寶所言非虛。再者，吳寶家占著大頭，能不上心？又有吳寶表哥鼎力相助，這事能有多少風險呢？
不日，鳳翔就把籌資、簽約諸事辦妥了。他隻等三個月後掛牌開業的日子，他甚至想象到開業時在村裏引起的巨大轟動。
謀劃拍板時是最艱難的，真的敲定辦妥了，鳳翔的心反倒一下子平靜不少。沒過多久，忽然一個因為忙碌而被他撂到腦後的事占據了他的心，那就是趙國臣正調查的斜口土匪交火事件。莫不是趙國臣嗅到什麼味道，莫不是趙國臣知道這件事和他有瓜葛特意套他的口風？鳳翔的心又沉重了，為了排遣心中的煩惱，他信步走出家門。
街道上亂糟糟的，不少人正呼朋喚友朝鎮上走，有的還扛著長條凳子，原來鎮上今晚要唱大戲。好久了，自從和八歲紅分手後，鳳翔再也沒心情唱戲，也沒心情看戲，他不願觸景生情，勾起心底的傷痛。然而，當他聽說戲班子來自蘭州還有幾個名角時，內心還是莫名其妙地激動起來。
草草吃罷飯，他忍不住了，直奔鎮上。
戲已經開演了。關帝廟古戲台前，黑壓壓的盡是人，擠都擠不進去。戲台旁邊的牆上、房上也都蹲滿了人，有些身手敏捷的人真是捷足先登，早已如同黑猩猩一般，躥上了戲台四周的一些大樹，黑乎乎的身影吊掛在樹杈上，悠然自得。隻是可憐了一些半大小孩，擠又擠不動，看又看不見，隻是咿咿呀呀叫喚。
正戲終於開場了。當掛著雪亮雪亮汽燈的戲台上走出一個俊俏的青衣時，鳳翔一愣，血霎時好像凝固了。啊，八歲紅，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八歲紅！這難道是在做夢嗎？他激動得渾身直打顫。如果不是前麵有人牆擋著，他一定會發瘋般撲上去；不是有這麼多觀眾，他會不顧一切大喊起來。可是，當那青衣開口唱了兩句之後，他立刻失望了。那個扮相酷似八歲紅的青衣並非是八歲紅。八歲紅那獨特的嗓音是任何人也學不來的。他硬著頭皮耐著性子繼續朝下看著，抱著一種虛妄的、莫名的希望。不過，到了也再沒有一個旦角青衣上場……在難熬的等待中，戲終於散場了。當嘈雜的人流逐漸消退後，鳳翔不死心，繞到後台，裝著熱心幫忙的樣子，和一個戲班子的小夥套開近乎，借機問起了八歲紅。
“八歲紅？知道啊，那角兒，沒說的，震了！人家早就不唱了。就是唱，也不會到你們這鄉下來。”
“你知不知道她現在在哪兒？”
“這我就不清楚了，”小夥子說著，指著一個老者道：“你去問問朱師傅，人家是老人手，興許知道。”
鳳翔又踅摸到朱師傅身邊。
知道來意，老先生上上下下把鳳翔打量一番道：“八歲紅我認識，前幾年聽說跟一個小夥子有麻達，被她老頭子發現了就不許她登台，後來聽說去了重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