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第四章 18(1 / 1)

劉大那天醉得不輕,任誰勸也不行,送到門外又踅回來,足足鬧騰了一個時辰,攪得酒宴的氣氛一下子遜色不少。『言*情*首*發

雖說劉大是個粗人,雖說酒後無德,不可計較。可今天是個什麼日子?豬尿泡朝人臉上掄,打不疼人能臊死人!這是劉大在當眾脫自己的褲子呢!國藩紅著臉雖然還笑著,可心裏滾油煎似的。看來,一定是鳳翔在背後指撥挑唆。要麼,一貫憨厚的劉大能說出那麼殘火的話?國藩心裏忿忿的。這一向一直縈繞在他心中的內疚之情忽然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時局越來越緊,內戰越打越凶,聽說**已吃了不少敗仗。起先,鳳翔還不時到吳寶處走動走動,打探打探消息。後來,吳寶忍受不了幾個哥哥的鬧騰,又回到省城西京的稅局子,鳳翔也就聽天由命,不再過問那個煩人的事情了。

要說鳳翔唆使劉大鬧事,那還真是冤枉了鳳翔。那天知道劉大酒後鬧事後,過後,他還著實把劉大狠狠數落一番。

家敗後,總不能繼續端著以前的架子充當老爺少爺吧,眼看著謀個差事在外麵混的想法一時難以實現,鳳翔隻好換了一身農夫的行頭隨劉大一塊下地了。坐吃山空,立地吃陷;喉深似海,腸如江河。不動彈靠手頭那點小錢能過活幾天?其間,一位朋友曾介紹鳳翔到一個鄉間小學帶過幾個月課,結果也並不長久。

一天,鶴齡堂來人給鳳翔捎信,說他一個在警察局幹事的同學有事找他。鳳翔一聽,知道肯定是趙國臣,又一想,莫不是斜口槍戰又出了什麼麻達?想到這裏,他的心裏有點不安,二話沒說,就向城裏奔去。如今要到哪兒去,方便多了,絕不像先前似的,就是要走,也得先安排好一河灘事才能脫身。

傍晚,鳳翔終於趕到了西京城。

警察局在冰窖巷西頭,離鶴齡堂不甚遠,一會就到。門衛聽說他找趙國臣,放他進去,指著東邊的一排廂房道:“朝裏走,倒數第二間就是。”

趙國臣並不在辦公室。辦公室一個中年人聽說他找趙國臣,挺熱情的,又是沏茶,又是遞煙,言說趙國臣一會就回。鳳翔翻著報紙枯坐一陣,起身到廁所解手。到了後院,就聽鐵門後的偏院傳來了一陣毛骨悚然的尖叫聲,拍桌子跺板凳的怒吼聲,讓人心裏瘮得慌。匆匆從廁所解完手出來,就見一輛大卡車開進來。車剛停穩,後擋板一打開,幾個手戴銬子的犯人就被從車上掀下來,有一個沒有站穩,一頭栽倒在地。最後下來的是手持盒子炮的趙國臣。人真看不出,在學校時,見人總畏畏葸葸的趙國臣竟然幹上了“捕快”這門差事。

趙國臣一見鳳翔連忙迎上來,招呼另外兩人把人犯押走,拽著鳳翔就進了辦公室。

趙國臣不知從哪兒知道鳳翔敗了家的窘境,一坐定就破口大罵吳寶,道:“鳳翔啊,你沒人信了,信誰不行信吳寶!那貨幾斤幾兩難道你不清楚?有的說沒的捏,他在這兒說話,你在南山根聽都嫌近呢!看看,是不是晃蕩進去了?”

“這事,也不怨吳寶,他也是好心。時局難料,我倆也是聽了他表哥的話。”

“你啊你,”趙國臣直搖頭,“你知道他表哥是啥貨色?實說,我還懷疑那人是不是他表哥呢!你啊,心太善了,老把旁人當好人。算了,不說那貨了,往後,你有啥打算?”

“走一步算一步吧,也談不上啥打算,先說說,你捎話找我幹啥。前一向,在縣裏,你話都沒說完,日急慌忙地弄啥去了?”

“官身不由己嘛,處長派人叫我馬上回局裏有急事呢。”

“斜口那槍案?”

“肯定有麻達。要不縣長一見我為啥忙給我‘塞黑拐’(黑錢),我已有線索了……唉,去球,管不上了,咱也就不管,落個清淨。”

鳳翔心裏的一塊石頭落了地。

隨後,趙國臣把捎話的目的說了,原來他們局子剛好有個空缺,需要一個庶務。趙國臣知道鳳翔眼下日子緊巴,就給科長舉薦了,想讓鳳翔頂上。

“嗨,你這衙門門檻高,我還是離遠了好。”

(本章完)